王知县走后,谢忱揽住谷栗肩膀,“永安城以前穷,可自从王知县当职,富裕多了。”
谷栗抬眸望他,“嗯,能不富裕么?他走时把桌子上的糕点都带走了。”
二人面面相觑,被王知县缠上可不好脱身,这可怎么办呀。
不过谷栗和谢忱并没有敷衍王知县,像这样的好官,不常见,可要带动一个城市发展谈何容易。
麦粒香赔挣都是自已的,可让她伸头带着所有商户挣钱,她真没这胆量。
夫妻二人整整想一晚上对策,然,什么也没想出来。
王知县是个实在人,说话算话,一早上就穿漏洞官袍坐在铺子里,每来一位顾客就给对方一个灿烂的大笑。
笑得人毛骨悚然,这也导致麦粒香日收益创历史新低。
“大人,屋里人少不若去那歇会?”
王知县瞪了谷栗一眼,不赞成道,“妹子,大哥坐哪都一样,快快,进来顾客了。”
谷栗顺着视线望去,只见一名男子硬生生将迈进铺子的脚收了回去,再回头只见,王知县笑得一脸诡异。
谷栗深吸一口气,“大哥,你这么笑,嫂子知道么?”
王知县啧了一声,得意道,“你大嫂说男人不笑最有魅力,自家女人能怎么办,宠着呗。”
他说着坐直身体,“不过你放心,大哥不会砸你生意,再有魅力的男人也要笑迎顾客。”
“你那句话怎么说着了?哦,想起来了,”王知县拍脑袋,“顾客就是神。”
谷栗真想拿个镜子,让王知县好好看看,他笑起来多吓人。
日渐西落,铺子糕点怕是要剩下了,谷栗叫来许三芽,“将铺子糕点端出去,低价售卖出去。”
“哎,放那我来,”王知县急忙起身,求人就要有眼力见,“这种粗活怎么让你们女人干,我来。”
“大人,还是我来吧,”谢忱从外面回来,进铺子就见王知县和许三芽抢簸箕。
王知县停下动作,抬头看向他喜道,“你可算回来了,这硬板凳给我坐的,屁股疼。”
谢忱笑着摆手,示意他往后院走,谁知王知县根本不动地方,谢忱见铺子无人,搬出柜台里的凳子和他坐在一起。
“大人,昨晚我夫妻想了许久,你所求之事恐不能如愿。”
王知县笑容一点点落下,他拧了下身刚想开口就听刺啦一声,肩膀撕开一个大口,王知县似没察觉。
“我知道让你们为难了,咱们永安城靠边境,从这到京城九百九十公里,军马一个时辰六十公里,中间有三个驿站,也就三天的路程。”
王知县深吸一口气,起身走到铺子门口,望着坑坑包包的街道,沉声道,“就三天,咱们干什么不成,不挣周国的钱,也能挣府城的钱,京城的钱。
有钱可修道,替百姓缴纳赋税,有钱能养兵买马,有钱可加固城墙抵御外敌,总不能因为咱们是边境就什么都不做吧。”
谢忱和谷栗对望一眼,他们知道王知县一心为民,可他们终归是平民百姓。
“大人,我怕,我怕将永安城商户聚在一起,挣不来钱。”
王知县转头冲谷栗一瞪眼睛,“你怕个屁,我是摆设么?”
谷栗并没有退缩,视线直接对上王知县目光,看得王知县一愣,MD这哪是怕呀,就是不想惹麻烦。
“大人,我帮不了所有商户,你若信我,给我两天时间,我想个挣钱的方子给你。”
王知县如小儿变脸一般,嘿嘿一笑,“你早这么说不就完了,什么怕不怕的。”说着大步向后院走去,“走吧,我都闻到饭香了。”
谷栗叫回许三芽,将铺子关上。
饭菜摆上桌,王知县见桌上摆了盘韭菜炒鸡蛋,眼眸微动。
没想到这对小夫妻竟然能吃上反季蔬菜,反季蔬菜成本高王知县压根就没瞧上它。
王知县收敛情绪坐下就开吃,见谢忱和谷栗还站在,大手招呼道,“快坐,不吃饭都想啥呢。”
说着抢过许三芽手中的碗就开始扒拉饭,余光瞥见小夫妻坐下,王知县夹了筷子韭菜炒鸡蛋,放入谢忱碗里。
“男人,多吃韭菜好,”说完见谢忱迟迟不动,催促道,“快吃呀,都饿一天了吧。”
谢忱盯着碗中绿油油的韭菜,欲言又止道,“大人,你公务在身不便多走动,等想出对策,我去找你。”
王知县嗯了一声,指着酒酿丸子,“这菜好吃。”说着将整个丸子夹到碗中,看得许三芽心咯噔一下。
眼见盆里饭越来越少,许三芽急得直跺脚,王知县不但比她力气大,还比她能吃。
酉时末,王知县酒足饭饱地提着两盒糕点回了府衙,临走时还不忘回复谢忱,“对策又不是一天就能想出来的,不急。”
许三芽抱着空盆苦着脸,“夫人,他不是你大哥么?”
谷栗拍了拍许三芽肩膀,长长叹了气,“保质期过了。”
许三芽不知啥是保质期,她只知道今天要饿肚子了。
一连三天,王知县风雨无阻,跟门神一样坐在麦粒香门口,谷栗脑袋都要想大了,她这几天将所有小吃想了一遍。
最后一咬牙叫来三芽。
“去市场,买猪骨头、鸡、辣椒、大料、麻椒.......”谷栗说了一串食材,许三芽转身出了麦粒香。
王知县耳朵动了动,嘴角隐约勾起。
待三芽回来,谷栗让三芽看铺子,她则和谢忱进了灶房。
“你买这些中药做什么?”谢忱按谷栗要求,将香料洗干净,用布袋装好。
谷栗将整只鸡剔肉,只留鸡骨架,“做麻辣烫,你帮我擀四碗面条,晚上咱们一起吃。”
谢忱吃过麻辣烫,却不知这么复杂,他一边开始和面,一边和谷栗聊天。
“是想到对策了么?”
“嗯,不知可不可行,”她将猪骨头和鸡骨架一起放入锅中熬煮,清水的汤汁渐渐变成白色,倒入牛奶。
谷栗又将辣椒,麻椒,大料用磨盘磨细放入碗中备用。
随着谷栗一步一步操作,麻辣烫的香气渐渐传出,傍晚关门,王知县第一时间坐到饭桌前,等待开饭。
还别说,经过这两天,他竟然有些流连忘返。
许三芽端着三碗麻辣烫,谷栗和谢忱各拿两盘炝拌菜,还没走近王知县就闻道一股辣味。
视线望去满碗红彤彤,菜和面混到了一起,一点也不精致美观,王知县眉头微蹙,难道是在敷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