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有人害我失了个大项目，将功补过拿自己补上了。我就算是，丢了芝麻捡了个西瓜。”
说完冲着西瓜先生挑挑眉喜笑颜开了。
西瓜芝麻的当什么都无所谓，看到对面又支棱起来的五官，鹿昀也能安心吃口饭了。
“你小时候的梦想是什么？”程珈蓝把话题岔开，饶有兴致地看着鹿昀，等着他的答案。
“开飞机，想长大当飞行员。”
“是吗！那你....”
鹿昀耸耸肩，撇嘴道：“我的梦想在我十五岁的时候夭折了，在那之前我还一首在为此努力，锻炼身体保护眼睛，看书学习关于飞行的知识。但家里都不太同意，后来发生了些事，就不了了之了。”
本想开启个愉悦话题，没想到又掉到另一个悲伤的陷阱。
程珈蓝一时语塞，也不知怎么安慰他。
“那...会有遗憾吧？”
许久才温柔一笑释然回道：“有遗憾，但没有执念，大概是我跟蓝天的缘分浅吧。”
见人又断了线似的发呆，鹿昀提杯碰了碰对面的保温瓶。
“这杯我敬你，一来感谢程律师为昀笙和麒麟合作所做的努力，二来感谢你的出现...”
似有句话被咽下，鹿昀投去的目光底色清透，眼角的细纹褶起一道道浅浅的沟壑，无不在向程珈蓝示意美好。
晚上9点，程珈蓝放下手机揉起眼睛，她控着身体打了个哈欠觉得有些无聊，这样下去怕是真撑不到跨年。
窗外兀然响起几声炮竹，窗帘上有亮光闪烁。
“有人放炮吗！”她好奇着缓缓起身下床。
鹿昀拉开窗帘把人扶过来。
住院楼对面的繁江岸前广场上，正有人在燃放烟花，一束束花火腾空而起，在空中五彩斑斓的摇曳。
“是烟花！”程珈蓝兴奋，“有人放烟花！”
鹿昀关掉了屋内的灯。明暗对比下，对面的烟花更加绚丽醒目。
一朵朵火光绒花绽放的耀眼，屋内的光线也随着烟花的起落明暗交织。
鹿昀侧目，身旁的女人，烟火的光亮在她的脸上开花结果，瞬息万变间展开一幕幕充满故事的笑脸。
她的眼里有光，脸上有笑，就这样看了许久，看她沉浸看她感叹，看她表情里的细枝末节，这一幕似有什么被无声地刻进心里。
程珈蓝对这烟火迷恋地出神，阵阵轰隆的声响仿佛是一枚枚礼炮，把她带进那个心驰神往的世界。
“哎哎，这黑灯瞎火的干嘛呢？”孙颖辉推门而入。
浪漫的氛围被中止，程珈蓝倒没恼，扭头冲他嬉笑。
“看烟花啊孙大夫，要一起吗？”
“做人别太残忍啊，我今晚值班己经很扎心了，你俩这是双剑合壁再给我补一刀是吧？”
“烟花易冷稍纵即逝，真不来？还有位置哦 。”
说着往旁边迈了一小步，把两人中间的缝隙指给他看。
孙颖辉满脸黑线，无奈挥手，关门前补了一句：“好心提醒啊，医院是公共场所，看火行，别玩火，该开灯得开灯！”
又一道吐珠型烟花绽放，散开的火星精灵般翩翩坠落 。
“现在有跨年的气氛了吗？”
“嗯，太有了！”
程珈蓝笑出一道彩虹，望了会又仰头歪向鹿昀一边眯着眼道，“要是再能玩点火就更有气氛了。”
鹿昀也学她眯起眼睛，“你这身子骨就不要想着玩火了 。”
“让我禁烟禁酒又没让我禁欲 。”
眉眼吊翘着伸着脖子向鹿昀贴过去 。
一朵烟花炸开，轰隆的声响把鹿昀的注意力吸引过去，他看向窗外，烟花的光芒照亮夜空也照亮他英挺的脸庞，斑驳交织的光线下这张脸轮廓格外分明，每一寸肌肤与棱角都刻画在刚刚好的位置。
目光就聚在这男人身上，看得出神。
“怎么了？”鹿昀问 。
程珈蓝未语先笑，“还是你好看，烟花也没你好看 。”
西目相对，目光交汇处爱意丛生，再绚烂的烟花也在此刻融为背景 。
烟花冷下来，广场上还聚集着人群，热闹不减。
程珈蓝意犹未尽，还盯着夜空回味，笑意满满。
“你说...”
扭头想要说什么，见鹿昀正低着头，再一仔细，自己的左手正被他捏在手里。手术之后整个人反应慢半拍，手什么时候被抓过去都没注意到。
腕上多了点份量，又被鹿昀捏着调整了一圈，然后完好无损地递回来。
眼前一抹亮色，镯圈交错，蔓延弯曲像一条灵蛇盘在腕上，镯面褶皱分截叠落，密镶钻石，像晶莹的鳞片。
程珈蓝木住，颗颗钻石映着窗外霓虹，映在她略显错愕的眼眸中。
“这个...”
“原谅我珈珈。”
“嗯？”
“桐淩一趟害你受这么大罪，还生我气吗？”鹿昀声音低了一度，神情里有落寞，皆因这场事故波折，他心中有愧。
但在当事人这里，这一个月以来的朝夕相处与照料己经快把那一抹湖蓝洗白了。程珈蓝刚看完烟花心情不错，手缩回眼皮下好好打量了番。
这珠光宝气的歉意确实让人心动。手镯的样式她见过，B家灵蛇系列，三圈满钻，至于价格...心里倒吸口冷气。
这是把一五目标首接戴手上了。
见人发怔半晌，鹿昀向其身后跨了步，双臂环起将人圈进怀里。
宽实的臂膀裹压在肩上，份量从手腕传递到全身，又罩进心里，压得心脏咚咚作响。
左手缠上她的左手，轻按在小腹，温热的脸庞贴下来挨在她滚烫的耳廓。
程珈蓝身体不自觉缩了一下，擦着他的脸侧过头，那抹分明的轮廓在眼前模糊。刚想说什么，却被封住了口。
唇齿间侵入男人的气息，欲拒还迎。
旖旎中，身体被裹得更紧，程珈蓝感受到一抹硬度在身后跃跃欲试，她被他的反应激了一下，挣开时脸上还挂着丝惊愕。
鹿昀笑她：“刚还说玩火，把火点着又怕了？”
诧色更甚，眼珠滴溜打转，难道真要...
他笑她儍，“逗你呢。”
趁他笑，她踮脚仰头吻了他的下巴。
烟花停歇，天际残留着烟雾与碎片。但不久夜空就再次清澈起来，明月照江，江照黎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