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界楼前广场,人声鼎沸。深冬的夜里五六度的温度下还有些小短裙在招摇过市。
这场烟花造势己久。除了月界的客人,还有许多市民和游客赶来,分散在路边挤得交通水泄不通。
顶楼天台上,木质围栏分区的座位,只招待提前预订的客人,价格不菲。因为人少稀松,较楼下安静许多。
程珈蓝随鹿昀坐在前排靠右的桌前,环顾西周,这里的客人大多低声交谈,倒有合身份的教养和贵气。
不一会阿田带着丁染兴致勃勃的赶来,先是跟周围一圈贵客寒暄了一番,最后坐到程珈蓝旁边。
“赶紧好好眨眨眼,一会就别眨了,错过一秒都是此生之憾。”接着又凑过来补充一句:“一秒一千块!”
鹿昀不屑一笑。但程珈蓝被牢牢怔住,一秒一千块!这是怎样的豪门计费方法。
“这场烟花秀,从材料到人工,耗费300个。”
阿田食指在空气中画了个W。
“那你这不是放烟花,是烧钱啊!”
“但是谁都能看,你看马路上那些车和人,不用花钱买票,只要你愿意抬起头就能看到我为你绽放的绚丽花火,怎么样!是不是为楠繁市精神文明建设做贡献了!”
程珈蓝只能竖个大拇指,“先生大义!”
“今天的主题是什么?”鹿昀问起。
“星空万里,只做自己!”阿田信心爆棚。
程珈蓝眼睛一亮,拇指继续立着,“不错啊,你起的?”
“当然了,整个活动都是我亲手策划的!从进入主题月以来,每个主题都是我亲自编排亲自审核,做生意做的就是这份诚意!看吧,比上次你在医院看那个盛大多了!”
“嗯?你怎么知道?跨年夜那晚的烟花你也看到了?”
阿田一愣,头往后一倾扫了眼鹿昀,见没什么特殊指示,首接摊牌,“我放的。”
“你放的?”
“对,我放的。”
程珈蓝扭头看向鹿昀,满脸疑惑。
鹿昀嘴角轻扬,浅浅一笑,不置可否。
再回过头来看阿田,一知半解。
阿田见状,佯装抱怨道:“你是不知道那晚我过得多么窘迫!跨年夜啊,说是场子一年中最忙的一晚也不为过,偏偏有人八点通知,九点就让我到繁江广场放烟花。我放下我这重金大客户们,都是亲爹亲妈级的客户啊,满城跑着给你买烟花,再到繁江广场放,还因为没有提前报备被城管罚了一千块,批评教育半宿差点给我留局子里跨年!”
程珈蓝听的出神,惊讶,惊喜,又为阿田的遭遇感到好笑,一时表情杂揉,最后绷不住笑起来。
“把自己说这么可怜,又不是没补偿你。”鹿昀拿眼睛斜他。
阿田表情立马转晴,乐呵着:“那是那是,值得,都值得。”
程珈蓝看向鹿昀,目光交碰,竟生出几分羞涩。赶紧又转了回来,阿田那声值得在心里回荡 。
这晚的烟花确实美丽,在空中炸出各异的造型,迷人眼惑人心,一时沉浸其中移不开视线 。
即便知道烟花易冷,也愿溺在这斑斓灼目的光芒中,享受风光无限 。
中场换燃料的间隙,程珈蓝起身去洗手间,鹿昀要跟着,她推开他表示自己可以。
从出平台开始一路上都有人在引导,各个岔口也有服务生指引,态度和善笑容标准,却让程珈蓝觉得像是刻意安排。
卫生间在顶层里,正是阿田嘴里亲爹亲妈的专属空间。
这里装修风格简约硬朗,几乎是黑白灰色调,不像楼下那些楼层艳丽张扬。
几分钟的间暇,阿田挪到鹿昀身边。
“那天在医院碰上的确实是孙竹洛。”
鹿昀目光如剑,显然是对好像这种说辞不满。
“我就见过她一次,所以当时不太确定。”
“到底说什么了。”
阿田挠挠头,“大意了,抽根烟的工夫她俩就聊起来了。那有监控,但她当时戴着口罩也看不到嘴型。估计就是跟高叙有关吧,孙竹洛知道什么,无非就是打听打听人在不在这。”
“随她。”
“我觉得也是,无关紧要的事。”
阿田随手一挥,又立马觉得不太对劲,扭头对上鹿昀犀利的目光,赶紧打着哈哈道:“保证没有下次!”
程珈蓝回来被鹿昀截住去路,抓着手腕把人拽过来首接放到腿上揽了起来。
“起风了,坐这暖和些。”
公共场合被这样揽着程珈蓝感觉有些不自在,她看看周围虽客人坐得稀松但还有服务生经常走动,难免有些羞涩。
“哎哟,我也有点冷啊哥。”一旁的阿田贱兮兮地起哄。
鹿昀用下巴向远处的点火处指指,“你去坐那,用你那烟花取暖,还能送你上天 。”
“取不起取不起。”阿田识相地一溜烟跑没了影。
后半场烟花是在鹿昀怀里看的,程珈蓝本就没有很专心在烟火上,这样一抱更丢了魂似的摊在人身上。
烟花起落明灭,光线交织,在鹿昀脸上刻下阴影与光芒。她看的入神 。
接下来两天程珈蓝跟阿田几人火热打成一片,白天跟兰姐学做菜把他们当实验品,晚上跟着阿田去前楼巡场,说是要跟着他做生意学经营。
月界比想象中豪华,每层不同主题,满足各类人群需求。
入门明晃晃的一池春水荡漾着奢华又刺眼的波纹。
阿田说这就是雷池,来的每一位客人都将从这里的桥上走过,寓意大胆越雷池勇敢做自己,这将是片无拘无束尽情释放的天地。
按正常人的生活状态确实需要这样的越界之地来放松压力,但对于阿田的尺度本就远在雷池之外几万里,再释放下去怕就是刑满释放了。
程珈蓝每每有狐疑,阿田就拿职业病回怼,还把她往后院推。为了跟着他打发时间,还是先挑着恭维的话往上递。
连逛两天,对每层的状况有了大概了解,但号称重金客户区的顶三层还是未曾涉足。
阿田总摆出一副客户至上的态度讲诚实守信,保护客户隐私,连他这个老板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也不能随意进入。
虽好奇心拉满,但程珈蓝还是忍了下来,没有强求也不追问。
第三天还是出了意外,鹿昀在应酬场上接到阿田电话,那声音颤得像是踩在钢丝上。
“哥,哥跟你说个事你保证别杀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