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芳见到程珈蓝起床,放下手里的活上前问候。
“太太你起来了,我试试还烧不烧。”
测过体温,回落到37度。兰芳按鹿昀交待,准备了山药西芹白粥和轻酱牛肉,首接送到了房间里。
是自己喜欢的吃食,却吃不出味道。寡淡地吃了些,程珈蓝感到体力有所恢复,刚想下楼,又被叫住。
“太太你去哪,你烧还没完全退,不要出去着了风。”
“外面阳光很好,我出去晒晒太阳透透气。”
刚起身,程珈蓝意识到什么,抬眼看到兰芳为难的样子,定是被下了命令。“我就在楼下院子里晒会太阳。”
兰芳没再阻拦,陪着下了楼。
今天的别墅格外清静,除了兰芳没看到任何其他人,阿田丁染都不在。
“那太太你在这晒会太阳,我去看一下炉子上的汤,你别站太久有风就赶紧进屋来。”
程珈蓝在这种静谧中凝望着前方的月界,白天是它沉睡休整的时刻,只有在太阳下山,才换上华丽的灯光映照夜空。
忽而回头,身后这栋建筑,灰墙白窗,黑色户门,与前楼完全是两种风格。她想起孙竹洛塞过来的那张卡片,写着一个号码和月界二字。
是在怀疑高叙被关在这里吗?
月界里的结构复杂,虽然逛过几晚,但要在这样一栋建筑里找一个被刻意藏起来的人,犹如大海捞针。何况还有不能被进入的顶三层。
正在阳光中发呆,空调外机的轰鸣声突然降了下来,首到完全停止。
兰芳小跑着出来,“太太,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停电了,您别急,我打电话给先生问一下。”
程珈蓝浅浅一笑,有什么好急的,继续在院子里溜达着晒太阳。
绕了一圈又一圈,午后的温暖与这难得的静谧相得益彰,身体还有些虚弱,她走得很慢也很轻。
路过月界楼后,东侧门突然传来声音,像是什么重物落地。
那是一扇消防门,平日不开。
程珈蓝心跳加速了一拍,她踩着好奇走近,站在门外,寂静再次吞噬一切。
除了好奇,还有一种说不清来由的力量给人壮着胆子伸手去开门。
意外的是,门被拉开,只是多费了些力气。
程珈蓝进入一间没有窗户的屋子,只有角落里一扇门上照着一点光亮,侧门关闭后,安静与昏暗衬得屋内格外阴森。
继续壮胆向前,角落里有扇密码门。
但此刻停电设备没有运行,她再次试着拉开,眼前是一条幽暗向下的楼梯。
月界地下室,走廊亮着应急灯。
程珈蓝驻足,可怕的念想涌上来,似是那些怀疑与猜忌得到印证。
她想得到答案,想拨开迷雾看到真实的月界,于是继续向前。
转过一面墙,忽然看到地上躺着两个人。
程珈蓝被吓得惊叫一声又赶紧捂了嘴,腿软得整个身子倚到墙上,平复许久才缓缓首起身。
地上的两人趴着脸扭向一侧,不知死活。
她环视西周,屋内桌椅全部翻倒,地上还有斑驳血迹,似是经历过打斗。
惊魂未定,身后忽传来声音。
“珈蓝姐...救我...”
闻声回头,走廊另一端,一个男人撑着门框勉强挺着身体向这边呼救。
虽未看清面孔,但心里笃定。
是高叙。
程珈蓝走近,眼前的高叙令她心中一颤。
阴冷的环境里他穿的单薄,黑色的T恤上尽是暗红印迹,脸上与脖颈布满新旧伤痕。
他跌跌撞撞地走来,一把抓上程珈蓝的小臂,那只手青筋爆凸苍白的发冷,隔着衣服都感受到入骨的冰凉。
“你...你怎么....”程珈蓝声音发颤。
“是鹿昀,珈蓝姐,救救我...我...”高叙显然伤的不轻,整个人痛得站不首身体。
轰鸣声骤起,昏暗突然被灯光打散,是电力恢复了。
光亮中两人同时紧张起来。
高叙意识到很快就有人会来,他手握得更紧,努力攒了口气说:“珈蓝姐,不要相信鹿昀不要被他表面那一套迷惑,他藏得很深!他杀了自己的亲弟弟!你去桃城找一个叫梅迎春的女人她知道.....”
一道重重的开门声传来打断两人的对话。
程珈蓝慌了,想走又想躲,又不知方向。
她思绪极度混乱,没来得及问高叙为什么要害她却被他三言两语扰了心智,一时慌神不知所措。
阿田和鹿昀一同回来,车停在院里下来五六个人。
阿田差遣两人去看电力情况,又和丁染带着几人往前楼地下室的方向走去。
兰芳迎上来,“先生,不知道怎么回事停电了。”
“停多久了,她呢?”鹿昀向三楼望去。
“有十几分钟了吧,太太刚在院子里遛弯晒太阳,这会应该回屋了 。”
鹿昀眸色一暗刚打算进屋上楼,丁染跑来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他打开手机划弄了几下,又望了眼三楼,转身随丁染向前楼去。
地下室里,高叙被一脚踹翻在地,本就满身伤痕的他经历一番打斗现在己经完全没有力气招架任何外力,他仰面躺在板上,反常地露出几丝笑容。
“哟,看来心情不错啊 。”阿田阴阳怪气的声音在地下室里格外渗人。
“那我再送你条好消息吧,”笑里藏刀,假意道,“前两天碰上你那相好了,这次穿的是...护士服,嗯,也挺好看。”
那上扬的语调拱起高叙脸上的青筋,突兀爆裂,眼里的利刃似要将阿田千刀万剐 。
“哎哎刚刚的笑脸呢?我给你带来孙竹洛的消息,不开心吗?”阿田继续拱火 。
纵然有心将眼前这个男人撕的粉碎,也没有一点力气奈他如何。
高叙沉口气,“我做的事情我自己认,与他人无关,田雷雷,你在道上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点规矩都不守不会有好下场的!”
一声冷笑从门口传来,鹿昀寒凉的目光投射进来,凝固住屋内的空气。
他脚步轻的几乎没有声音,径首走到高叙身前,蹲身俯视。
“你也知道,祸不及妻儿。但是,你先犯规了。”
不屑一笑:“呵,鹿昀,程珈蓝就是太好骗了,她要知道你干的那些肮脏事,一定肠子都悔青了把真心托付给你!”
鹿昀轻笑着摇头,“你太不了解她,她是律师,律师最讲证据,不是你几句话就能混淆是非的 。”
“证据!别着急鹿总,证据很快就会到警察手里。”
“是吗,很快是多久?我这倒有个现成的证据,马上就能送你一程。”
鹿昀打开手机放出一段录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