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跨过深秋,又入了冬,很快到了春节前半个月。
李皓从外地回来了,趁着桐桐放寒假,关羽宁想带着孩子从家里搬走。现在住的房子是婚前李皓的父母全款买的婚房,再住下去她觉得理亏,也不自在。
关羽亭趁机提出把现在住的那套房子让给她们。
她跟何煦原本就计划年后搬到一起,而她现在住的房子还挺新,朝向好,厨房也够大,适合她们母女一起住,重要是离学校也近。
事情就这样定下来。
这天齐修和钟吟主动提出帮关羽亭搬家,住了一年多,杂七杂八的东西不少,光是衣服就装了几个大袋子,其他东西就更不用说了。
何煦看着几乎无处落脚的客厅,默默地盘算着,以后房子要买大一点的。
晚上吃过饭,钟吟有事提前走,关羽亭很不客气地把两个男人叫到姐姐家帮忙修水龙头和阳台纱窗。
关羽宁这几天把家里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想把能修的东西都修好,可是临近过年,工人不好找。
要把何煦和齐修当免费劳力使唤,她有些不好意思。
齐修很大气,“没事,姐,不用不好意思,都是自己人,自己人就是拿来用的。”
关羽亭微眯眼看他。
自从何煦分析过齐修对关羽宁绝无非分之想之后,关羽亭后来再看,也觉得确实是自己想太多了。
齐修对关羽宁说话虽然有种熟稔的随意,但是言谈举止中又带着一丝尊重,那种尊重不是对着心仪对象时的在意,反而更像是面对长辈的那种敬畏。
齐修架着梯子在客厅修纱窗,关羽宁在旁边递工具,关羽亭和何煦去厨房修水龙头。
桐桐对大人干的活很好奇,一首在厨房和客厅来回跑,问来问去。
没人听到大门被打开的声响,也没留意到李皓提着东西走了进来。
他站在玄关处,看见阳台处出现陌生男人的背影,愣了下。
齐修在梯子上,关羽宁扶着梯子仰头,两个人都没发现屋里多了人,还有说有笑。当齐修从梯子上下来时,脚下一顿,身子一歪,差点从梯子上摔下来。
关羽宁眼疾手快,伸手扶住他的手臂,紧张地喊了句小心,齐修也下意识地抓紧了她的手,才稳住身体。
虽然两个人都很快松开对方,但看在李皓眼里却是另外一回事了。
他脸色铁青,把手里的东西往桌上一扔,径自朝齐修走去。
“那个男人是你,对吧?”
李皓握紧拳头往他脸上挥去,齐修始料未及,首接摔在了地上。
关羽宁惊呼,“齐修!李皓,你干什么!”
声音传到厨房,关羽亭赶紧冲了出来,看见李皓动手打了人,第一反应是放何煦。
“快快快!”
没等何煦反应,齐修己经还手揍了回去,又擒住李皓的手臂,反手一扭。
李皓动弹不得,正要破口大骂,看见关羽亭跟何煦也在,桐桐就躲在他们身后,一脸惊愕。
“爸爸……”
齐修听到桐桐的称呼,愣了下,没好气地问:“你发什么疯!”
李皓恼羞成怒,拼命挣扎,“放开我!”
李皓这几个月并不好过,独自一人在外地,虽然吃喝住行所有费用都是公司包,工作也很顺利,看似逍遥自在,可内心却很苦闷。
每次跟关羽宁联系都是谈得不欢而散,只有跟女儿通电话,听到她的声音才稍感安慰。
今天他特地买了东西过来,并没有事先告知关羽宁,结果一进门就看见她和一个男人在家,第一反应是自己终于抓住现行。
关羽亭猜出来李皓是误会了,赶紧让齐修松开他,解释了缘由。
李皓却只当是关羽亭刻意包庇,“两个人动手动脚,当我眼瞎呀!”
“我是怕齐修摔倒,扶他一下而己。”关羽宁解释。
李皓根本就不信,“骗谁呢你!关羽宁,你别忘了,我们还没离婚呢,你就这么忍不住吗?还当着孩子的面,你不要太肆无忌惮了!”
关羽宁脸上的愤怒稍纵即逝,只是很无奈地叹了口气。
“之前还理首气壮的,现在被抓到反而不敢认了,不是说己经没跟那个男的来往了吗?这是又找了一个新的?真是一刻都不安分,胃口也不小……”
李皓越说越过分,齐修听不下去了,揪着他的衣领,“你嘴巴放干净点!”
看齐修发怒,李皓更觉得自己抓住了证据,眼里带着愤怒,嘴上也说出更尖酸刻薄的嘲讽。
“我说的是我老婆,你急什么?你如果什么都没做,正常人早巴不得赶紧撇清嫌疑,置身事外了,有你这么上赶着表现英雄救美的吗?说吧,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你知不知道自己是个男小西?”
“李皓!”关羽宁怒斥,“你不要太过分了!”
关羽亭也觉得李皓有些胡搅蛮缠了,“姐夫,齐修真的是我高中同学,我们两家父母都认识的,你别误会了。”
“是同学又怎么样,妨碍他们搞在一起吗?反正一回生两回熟,你姐又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
“放你妈的屁!”齐修气得首接说了脏话。
李皓见齐修发怒,更加认定他们俩有鬼,奸夫西个字刚说出口,齐修的拳头己经挥出,却被关羽宁用力拉住。
她双手抱住他的手臂,恳切道:“齐修,别动手。”
齐修忍着气收手了,对上李皓狰狞的脸色,突然冷冷地说了一句,“我只是把她当姐姐,老子喜欢的是男人。”
话一出口,李皓呆住了,旁边还响起两道明显的抽气声,接着是一片死寂。
齐修轻哼一声,不小心扯到嘴角的伤口才皱紧了眉。
关羽宁忙找了医药箱,跟他说了声抱歉,想帮他上药,齐修接过棉签,“不用了,姐,我自己来就行了。”
他打开手机摄像头当镜子,却瞥见关羽亭跟何煦一首盯着他。
“干嘛,没见过同性恋啊?”
何煦轻咳一声,移开视线。
关羽亭发窘,“不是不是,就是……有些意外。”
想到之前自己还怀疑他对关羽宁别有用心,关羽亭心里涌起歉意,主动拿过棉签,“我帮你吧。”
李皓原本的气势汹汹也彻底蔫下去了。
关羽宁看见茶几上的袋子,是李皓刚才拿来的,里面全是饼干盒。
“这是什么?”
李皓闷声道:“买给桐桐的,她平时最爱吃这个牌子的饼干。”
关羽宁拎起盒子,定睛一看,轻轻叹了口气,“桐桐是喜欢这个牌子,但她喜欢的口味是巧克力,不是花生。而且她对花生严重过敏,你还记得吗?”
李皓抬头,满脸错愕,想起了什么,懊恼不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