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巧，又见面了。"
一个熟悉的女声从头顶传来。沈清婉抬头，苏沐雪一袭白色职业套装，优雅地站在她座位旁，笑容完美得像是精心排练过的。
"苏小姐。"沈清婉礼貌点头，"作为赞助方代表亲自参会？"
"当然。"苏沐雪在她旁边坐下，香水味扑面而来，"特别是今天有这么多...有趣的议程。"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眼手表，"傅叔叔的演讲还有二十分钟开始，真是期待呢。"
沈清婉不动声色："是啊，不知道他会以什么方式出现？视频连线？还是全息投影？"
苏沐雪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恢复："沈小姐真幽默。不过..."她压低声音，"我听说警方己经释放了傅叔叔，因为证据不足。"
这显然是谎言，傅淮舟今早才让人确认过傅远山仍在医院被警方看守中。沈清婉没有戳穿她的谎言，只是微笑："那真是...出人意料。"
开场致辞过后，第一位演讲者登台。沈清婉认真记录，偶尔拍照，完美扮演着专业记者的角色。苏沐雪则时不时查看手机，似乎在等着什么。
十点整，主持人宣布："接下来，有请傅氏集团副总裁傅远山先生，为我们分享'亚洲建筑市场的未来走向'。"
全场掌声中，沈清婉绷紧了神经。大屏幕亮起，出现的却不是傅远山，而是一位中年男子。
"各位好，我是傅氏集团市场部总监陈强，很遗憾傅总因故无法出席，由我代为演讲..."
苏沐雪明显愣了一下，随即皱眉看向手机，沈清婉暗自松了口气——看来傅淮舟提前做了安排，替换了演讲者。
演讲进行到一半时，苏沐雪突然凑近沈清婉："中场休息时能单独聊聊吗？关于...你父亲的事。"
沈清婉手指一颤，签字笔在笔记本上划出一道痕迹："你知道些什么？"
"休息室见。"苏沐雪没有正面回答，起身离开了会场。
沈清婉迅速给傅淮舟发了条消息：「苏沐雪声称要谈我父亲的事，约我中场休息见面。」
回复立刻到来：「可能是陷阱，如果想去，让保镖跟着你，保持通话畅通。」
中场休息铃响起，沈清婉随着人流走向指定的休息室。推门前，她确认了一下口袋里的手机——通话己连接，傅淮舟能听到这边的一切交谈。
苏沐雪己经在休息室等候，面前放着两杯咖啡。"坐。"她推过其中一杯，"特地为你点的拿铁。"
沈清婉没有碰咖啡："关于我父亲，你想说什么？"
"急什么？"苏沐雪轻笑，"先看看这个。"她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文件夹，"这是你父亲生前最后参与的项目资料，有一些...有趣的内容。"
沈清婉接过文件夹，心跳加速。里面是几份泛黄的设计图纸和工程报告，署名处有她父亲的签名。但仔细查看后，她发现了问题——图纸上的某些数据与父亲一贯严谨的风格不符。
"这些是伪造的。"她冷静地说，"我父亲从不省略安全系数的计算。"
"是吗？"苏沐雪挑眉，"那这份事故调查报告呢？上面明确说明了你父亲的设计存在重大失误，导致脚手架坍塌。"
沈清婉翻到最后一页，果然看到一份事故调查报告，指责她父亲的设计失误导致事故发生。但以她的建筑专业知识立刻发现了里面的漏洞："这份报告是假的！脚手架坍塌原因与设计无关，而是连接件被人为松动了。"
苏沐雪的笑容瞬间消失了："你确定要这么坚持？"她压低声音，"如果我把这些文件公之于众，对你父亲的名誉、对傅氏集团都没有好处，但如果...你愿意配合..."
"配合什么？"沈清婉首视她的眼睛。
"离开傅淮舟。"苏沐雪一字一顿地说，"只要你主动离开，这些文件永远不会见光。"
沈清婉几乎要笑出声来。苏沐雪竟然以为用几份伪造的文件就能威胁到她？
"苏小姐，你犯了个错误。"她合上文件夹，"第一，这些文件明显是伪造的，任何专业人士都能看得出来；第二，就算它们是真的，我也会选择真相而并非向你妥协。"
她站起身来："感谢你的咖啡，但我该回去工作了。"
"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苏沐雪突然提高声音，"各位，都听到了吗？"
休息室侧门被推开，五六名记者模样的人涌了进来，相机对准沈清婉一通猛拍。她这才意识到——休息室里早有隐藏的摄像机和录音设备。
"傅太太，"一名女记者咄咄逼人，"您刚才承认您父亲的设计存在问题，却选择包庇傅氏集团，这是否违背了您的职业道德？"
沈清婉瞬间明白了苏沐雪的全盘计划——引诱她"承认"她父亲的责任，然后公之于众，这样既毁掉了她父亲的名誉，又让她陷入职业困境。
"我没有承认任何事。"她保持冷静，"这些文件明显是伪造的，比如这份材料清单，"她随机指着一页，"上面标注的钢材型号在三年前就己经停产了，而我父亲的项目是在停产后两年才开始的。"
苏沐雪脸色一变，显然没料到沈清婉的专业知识竟如此扎实。
"还有这个结构计算，"沈清婉继续指出，"使用了错误的公式，任何合格的结构工程师都不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她转向记者们，"作为《建筑前沿》的专业编辑，我敢断言这些文件都是恶意伪造的！苏小姐，你从哪得到的这些'资料'？"
记者们的镜头立刻转向苏沐雪，她脸色煞白："我...这是有人匿名提供的..."
"匿名？"沈清婉乘胜追击，"那真是太巧了。正好在傅远山先生因涉嫌谋杀未遂被捕期间？正好在你作为峰会赞助商安排的时间点...？"她故意留下悬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