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纱帘洒进卧室，苏锦在浑身酸痛中醒来。
她伸手摸了摸身旁空荡荡的位置，床单上还残留着段瑞德的体温和淡淡的龙涎香气息。
"夫人，您醒了？"陈伯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少爷去军部前吩咐，把这个交给您。"
苏锦接过老管家递来的丝绒盒子，里面是一件做工精致的红色真丝睡裙，触手柔软如水。裙摆下压着一张字条：「今晚等我。——R」
她的指尖轻轻抚过那行熟悉的字迹，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这件睡裙是段瑞德上月从苏州带回来的，当时她嫌颜色太艳，随手塞进了衣柜深处，没想到被他找了出来。
"少爷说六点回来用晚饭。"陈伯的声音带着慈祥的笑意。
苏锦点点头，待房门关上后，才小心翼翼地将睡裙展开。真丝面料在晨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领口和袖口绣着细密的缠枝纹，既典雅又不失妩媚。
"这么正式..."她小声嘀咕着，却还是忍不住换上。
镜中的女子一袭红裙，衬得肌肤如雪。苏锦不自觉地转了个圈，裙摆如水波般荡漾开来。她正对着镜子整理领口，楼下突然传来汽车引擎声——段瑞德提前回来了！
苏锦慌忙钻进被窝，假装还在熟睡。房门被轻轻推开，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她能感觉到段瑞德在床边驻足，目光温柔地落在她身上。
"装睡？"他的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手指轻轻拂过她的发丝。
苏锦忍不住睁开眼，正对上他含笑的眸子。段瑞德一身笔挺的军装，显然是刚从重要场合回来，肩上还带着晨露的湿气。
"怎么提前回来了？"她小声问道。
段瑞德在床边坐下，手指缠绕着她的一缕发丝："想你了。"简单的三个字，却让苏锦心头一暖。
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的红裙上，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很适合你。"
苏锦的脸微微发热，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被角："突然让我穿这个做什么？"
段瑞德轻笑，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巧的丝绒盒子："因为这个。"
盒子里是一枚精致的红宝石发簪，在晨光中熠熠生辉。苏锦认得这枚簪子——是段夫人生前最爱的首饰，段瑞德曾说要送给最重要的人。
"今天是我母亲的生辰。"他轻声解释，小心翼翼地将发簪别在她鬓边，"她若在世，一定会喜欢你。"
这个突如其来的温情时刻让苏锦鼻尖发酸。她伸手抚上段瑞德的脸颊，在他掌心蹭了蹭："我很荣幸。"
段瑞德的眼神柔软下来，俯身在她额前落下一个轻吻："再睡会儿，晚上带你去个地方。"
待他的脚步声远去，苏锦才从床上起来，对着镜子仔细端详那枚发簪。红宝石在阳光下闪烁着温暖的光芒，仿佛承载着段夫人对儿子的祝福。
傍晚时分，苏锦换好衣裙，正在梳妆台前整理发髻，段瑞德悄然出现在镜中。他换了一身深色长衫，难得地没有穿军装，整个人看起来柔和了许多。
"准备好了吗？"他接过她手中的木梳，轻轻为她梳理长发。
苏锦透过镜子看他专注的神情，心头泛起阵阵暖意："我们去哪儿？"
段瑞德没有回答，只是神秘地笑了笑。他小心地为她戴好发簪，又取出一件素色披风为她系上："到了你就知道了。"
马车缓缓驶出城，最终停在一处僻静的山坡上。夕阳的余晖为整片山坡镀上一层金色，远处是连绵的青山和蜿蜒的河流。
"这是..."
"我母亲最喜欢的地方。"段瑞德牵着她走向一棵古老的银杏树，"小时候她常带我来这里看日落。"
树下立着一块简朴的石碑，上面刻着"慈母段氏静婉之墓"几个字。段瑞德取出准备好的香烛和果品，在碑前恭敬地摆好。
"母亲，"他的声音轻柔得不像平日的铁血将军，"我带苏锦来看您了。"
苏锦眼眶微热，也跟着跪下，认真地上了三炷香。晚风拂过，银杏叶沙沙作响，仿佛在回应他们的祭拜。
回程的马车上，苏锦靠在段瑞德肩头，看着窗外渐暗的天色。他的手臂环着她的腰，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绕着她的发丝。
"谢谢你。"他突然说道。
苏锦抬头看他："谢我什么？"
"谢谢你愿意陪我去。"段瑞德的眼中闪烁着温柔的光，"母亲一定会喜欢你的。"
这句话让苏锦心头一热。她主动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以后每年都陪你去。"
段瑞德没有回答，只是将她搂得更紧。马车在暮色中缓缓前行，载着两颗越靠越近的心。
回到段公馆，陈伯己经准备好了简单的晚餐。席间，段瑞德难得地讲起儿时与母亲的趣事，眼中的温柔让苏锦看得入迷。
"母亲最爱给我做杏仁酥，"他回忆道，"虽然我对杏仁过敏。"
苏锦惊讶地看着他："那你..."
"每次都会偷偷倒掉，然后骗她说很好吃。"段瑞德的嘴角勾起一抹怀念的笑，"她首到去世都不知道真相。"
这个小小的秘密让苏锦心头一软。她伸手覆上他的手背："以后我做点心给你，一定先问清楚口味。"
段瑞德反手握住她的手指，轻轻捏了捏："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欢。"
月光透过窗棂洒进卧室，为相拥的两人镀上一层银辉。苏锦靠在段瑞德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突然觉得无比安心。
"瑞德，"她轻声唤道，"你母亲是个怎样的人？"
段瑞德沉默片刻，手指轻轻抚过她的发簪："像你一样温柔，但比你倔强。"他的声音带着笑意，"若是她不喜欢的人，连门都不让进。"
苏锦想象着那个画面，忍不住笑了："那我真幸运。"
"是我幸运。"段瑞德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母亲在天之灵，一定会为我找到你而欣慰。"
夜色渐深，月光如水般流淌在红木地板上。苏锦在段瑞德怀中沉沉睡去，发间的红宝石簪子在黑暗中闪烁着微弱却坚定的光芒，如同段夫人无声的祝福，守护着这对有情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