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那声撕裂洞窟死寂的尖叫,如同投入滚油的水滴,瞬间引爆了压抑到极致的恐惧!
“里面有东西在动!有眼睛——!!!”
声音带着崩溃边缘的惊骇,在空旷的洞窟内疯狂回荡,狠狠砸在每个人的耳膜上!
王胖子浑身肥肉一颤,猛地从砸中巨柱的呆滞中惊醒,骇然望向那道狰狞裂痕!暗红色的粘稠“血液”还在蜿蜒流淌,在幽暗的光线下反射着妖异的光泽。那裂开的黑暗缝隙深处……真的有东西?!
张起灵的心脏骤然缩紧!他抱着念安的手臂瞬间绷首如铁!顾不上右臂撕裂般的剧痛和意识中残留的混乱记忆碎片,锐利如鹰隼的目光死死钉在那道流淌着“血泪”的裂痕上!
嗡……
一股比之前更加粘稠、更加古老、更加令人作呕的恶意,如同沉睡了亿万年的毒蛇被惊醒,正从那道裂开的伤口中缓缓渗出!带着一种被亵渎的、毁灭一切的暴怒!
咔…咔咔咔……
祭坛周围,那些原本因巨柱受创而陷入迟滞的核心石俑,眼窝中原本凝固的暗红鬼火,如同被这股恶意重新点燃,猛地再次爆亮!并且,亮度远超之前!那光芒中透着一种狂躁的、不顾一切的毁灭气息!数十具石俑的头颅,以一个极其僵硬却迅捷无比的动作,猛地转向刚刚发出尖叫的吴邪!
冰冷、狂躁、充满纯粹杀戮欲望的意志,如同无形的重锤,狠狠压向角落里的吴邪和王胖子!
“我操!”王胖子魂飞魄散,几乎是本能地一个饿虎扑食,将刚刚苏醒、还处于惊骇失神状态的吴邪狠狠扑倒在地,用自己的肥胖身躯死死压住他!
轰!轰!轰!
几道沉重的石臂几乎是擦着王胖子的后背狠狠砸落在他刚才站立的地面上!坚硬的岩石地面瞬间被砸出几个深坑!碎石如同子弹般西溅!
“胖子!吴邪!”张起灵厉喝一声,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焦灼!他猛地想站起,但强行引爆麒麟血和承受碎片意志冲击的双重反噬如同附骨之蛆,让他眼前一黑,身体一个踉跄,单膝重重跪倒在冰冷的祭坛基座上!右臂的伤口再次崩裂,淡金色的血液混合着暗红的组织液汩汩涌出,滴落在脚下的岩石上,发出“滋滋”的轻响,竟冒起淡淡的烟雾!
“爹!”念安被张起灵的踉跄吓坏了,小脸上血色尽褪,她死死抱住张起灵没受伤的左臂,试图用自己微小的力量支撑他。她同样感受到了那股从裂痕中弥漫出的、令人灵魂冻结的恶意,小小的身体抖得如同风中的落叶,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死死咬着嘴唇不敢哭出声,生怕再给父亲添乱。
“小哥!我们没事!你顾好念安!”王胖子灰头土脸地从吴邪身上爬起来,顺手抄起一块崩裂的石俑断臂当武器,挡在还有些发懵的吴邪身前,朝着逼近的石俑色厉内荏地吼道:“来啊!石头疙瘩!胖爷跟你们拼了!”
然而,那些石俑的目标似乎暂时转移了。它们眼中爆亮的暗红鬼火死死锁定着吴邪和王胖子所在的角落,沉重的步伐踏着死亡的鼓点,一步步逼近!包围圈正在快速缩小!
更糟糕的是,祭坛中央的青铜巨柱,那裂痕中渗出的暗红“血液”流淌的速度似乎加快了一些!那股弥漫的恶意越来越浓烈,如同无形的触手,开始尝试着再次缠绕向张起灵怀中的念安!仿佛在积蓄力量,准备发动最后的吞噬!
“呃……”念安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她猛地松开抱着张起灵的手,双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后颈!小脸瞬间扭曲,充满了极致的痛苦!
“念安?!”张起灵心中警铃大作!
只见念安的后颈处,那被她自己指甲划破的细小伤口周围,皮肤之下,两道截然不同的光芒正在疯狂地闪烁、纠缠、对抗!
一道是冰冷的、带着非人质感的淡金色,如同之前控制她眼眸的颜色,此刻正试图沿着伤口向她的脊椎和大脑蔓延,散发出冰冷的召唤和禁锢的意志!
而另一道,则是混乱、狂暴、充满痛苦和不甘的暗红色!这光芒如同被惊醒的凶兽,从她身体更深处爆发出来,死死抵抗着淡金色的侵蚀!两种光芒在她后颈的皮肤下激烈碰撞,如同两条厮杀的毒蛇,每一次光芒的明灭都伴随着念安身体剧烈的抽搐和痛苦的呻吟!
“啊——!疼!爹……好疼……有东西……在打架……”念安蜷缩在地上,痛苦地翻滚,泪水混合着冷汗浸湿了头发,小小的身体因为无法承受的痛苦而弓起,如同被丢上岸的鱼。
双生烙印!
张起灵瞬间明白了!源自那块弯月碎片中的痛苦记忆如同闪电般划过他的脑海!那两个在青铜容器中被锁链缠绕、被声波震荡的胚胎!那崩解、被吸收的“兄弟”!那被强行烙印的锁链!
淡金烙印,是青铜巨柱意志的容器标记,是冰冷的枷锁!
暗红烙印,是那被念安吸收的“兄弟”残留的、不甘被抹杀的狂暴意志!
此刻,青铜巨柱受创,恶意弥漫,试图强行激活并控制淡金烙印,彻底掌控念安这个“容器”!而这股强行入侵的力量,却惊醒了沉睡在念安体内、源自“兄弟”的暗红烙印!两个烙印,两股同源却又相互排斥的意志,正在念安幼小的身体里,以她的灵魂为战场,展开不死不休的厮杀!
“念安!撑住!”张起灵目眦欲裂!他强忍剧痛,伸出相对完好的左手,试图再次用麒麟血的力量去压制、去疏导!但这一次,他的手掌刚刚靠近念安的后颈,就被一股狂暴的、混乱的能量乱流狠狠弹开!那混合了淡金与暗红的能量,充满了排斥和毁灭性,根本不容他介入!
“小哥!念安丫头怎么了?!”王胖子一边挥舞着沉重的石臂,勉强格挡开一具石俑砸来的攻击,震得虎口崩裂,一边焦急地嘶吼。他这边也是险象环生,石俑的攻势越来越猛,他和吴邪被逼得连连后退,眼看就要退无可退!
吴邪被王胖子护在身后,看着痛苦翻滚的念安,看着浴血半跪的小哥,看着步步紧逼的石俑,再感受着洞窟中央那根裂开巨口、散发着滔天恶意的青铜柱子……巨大的恐惧和无力感几乎将他淹没。他猛地一咬舌尖,剧痛让他混乱的大脑清醒了一瞬!不能这样下去!必须做点什么!
“胖子!小哥!看柱子!”吴邪突然发出嘶哑的吼声,手指颤抖却无比坚定地指向青铜巨柱那道流淌着暗红“血液”的裂痕,“那‘血’!那‘血’有问题!它在变!它在……结晶?!”
吴邪的嘶吼如同惊雷!
张起灵和王胖子的目光瞬间聚焦!
果然!只见从裂痕中流淌而出的暗红色粘稠液体,在接触到冰冷的空气和下方的岩石祭坛后,流淌的速度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慢!液体表面开始凝结出一层细小的、如同暗红色水晶般的结晶颗粒!并且,这结晶的趋势正在从接触空气的表面,快速地向裂痕内部蔓延!
更诡异的是,随着这种“结晶”的发生,那弥漫在洞窟中的滔天恶意,似乎……减弱了一丝,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暂时“冻结”或者“迟滞”了!
而与之相对的,那些围攻王胖子和吴邪的石俑,眼中的暗红鬼火也出现了极其细微的闪烁,动作似乎……慢了半拍。
“它……它好像……怕冷?!或者怕空气?!”吴邪的脑子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飞转,结合自己那点可怜的物理和化学知识,以及古董行当里对某些特殊金属氧化反应的了解,他抓住了一丝荒诞却可能是唯一生机的念头!“这鬼东西流出来的‘血’,接触空气后会凝固!凝固会削弱它的力量!胖子!砸!继续砸那裂口!让它流更多‘血’!让它暴露在空气里!快!!!”
这想法听起来匪夷所思,甚至荒谬!但在绝境之中,却像黑暗中的一道闪电!
“妈的!拼了!”王胖子瞬间明白了吴邪的意思!虽然听起来像天方夜谭,但眼下还有别的选择吗?!他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将手中的石俑断臂狠狠砸向最近的一具石俑,暂时将其逼退一步,然后肥胖的身躯爆发出惊人的敏捷,如同滚动的肉球,猛地扑向祭坛边缘另一块更大的崩裂石块!
“狗日的破柱子!再吃胖爷一记——开碑裂石!!!”王胖子用尽吃奶的力气,甚至调动了潜能,将那块足有脸盆大小的尖锐岩石高高举起,朝着青铜巨柱那道流淌着“血泪”的狰狞裂痕,用尽毕生的力气,再次狠狠砸去!
这一次,目标无比精准——首指那道正在“结痂”的伤口!
与此同时!
“呃啊啊啊——!!!”
蜷缩在地上的念安,发出了更加凄厉痛苦的惨叫!她后颈处淡金与暗红的烙印光芒对抗己经到了白热化!两道光芒如同实质的火焰在她皮肤下燃烧、撕咬!淡金色的光芒试图向下蔓延,控制她的脊椎神经!暗红色的光芒则如同暴怒的岩浆,疯狂地向上冲击,试图烧毁那冰冷的枷锁!念安小小的身体因为剧烈的痛苦而剧烈抽搐,口鼻中甚至开始溢出细小的血沫!
“念安!”张起灵的心如同被万箭穿透!他无法介入烙印的厮杀,但他看到了吴邪和王胖子制造的转机!那裂痕中蔓延的结晶,确实在削弱柱子的力量!而柱子力量的削弱,似乎也影响到了它对淡金烙印的控制力!
必须给念安争取时间!给那暗红烙印——那源自“兄弟”的、不甘被抹杀的狂暴意志——创造机会!
就在王胖子投出的巨石即将再次砸中裂痕的瞬间!
张起灵动了!
他用尽最后的力量,猛地将一首死死攥在左手里的那块巨大的弯月形青铜碎片——那块记载着念安身世痛苦、此刻正与念安体内烙印隐隐共鸣的碎片——用尽全力,朝着念安的方向狠狠掷去!目标,正是念安痛苦翻滚时暴露出来的、光芒激烈冲突的后颈!
“念安!接住它!!”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
王胖子投出的巨石,带着呼啸的风声,划破洞窟内粘稠的空气,精准无比地砸向青铜巨柱那道流淌着暗红“血液”、正被结晶覆盖的裂痕!
张起灵掷出的弯月碎片,带着他决绝的意志和残存的麒麟血气息,如同暗青色的流星,射向念安痛苦蜷缩的身体!
而念安,在听到父亲那声嘶吼的瞬间,在感受到那股源自碎片、与她体内暗红烙印同源的狂暴痛苦的召唤瞬间,那双因痛苦而紧闭的眼睛猛地睁开!瞳孔深处,那暗红色的光芒如同被浇了油的火焰,轰然暴涨!暂时压过了淡金色的冰冷!
一种源于灵魂深处、被压抑了太久的、混合着无边痛苦和毁灭欲望的本能,驱使着她!
在巨石即将砸中巨柱裂痕的前一刹那!
在弯月碎片飞到她面前的前一刹那!
念安那只没有捂住后颈的、沾满泥土和泪痕的小手,如同闪电般伸出!不是去接那碎片,而是狠狠一掌拍在了自己剧烈起伏、正承受着双烙厮杀剧痛的后心之上。
噗!一声沉闷的轻响!
她小小的身体如同被无形的重锤击中,猛地向前一弓!一口滚烫的、带着点点淡金和暗红光芒的鲜血,如同血箭般,从她口中狂喷而出!
这口血,不偏不倚,正正喷在了张起灵掷来的那块巨大的弯月形青铜碎片之上!
嗤——!!!
如同滚烫的烙铁浸入了寒冰!念安喷出的、蕴含着体内双生烙印冲突最激烈能量的鲜血,在接触到青铜碎片的瞬间,碎片上那道活物般的淡金色锁链烙印骤然爆发出刺目的光芒!但紧接着,一股更加狂暴、更加混乱的暗红色能量,如同被点燃的炸药,从碎片内部被念安的鲜血彻底引爆!
轰!!!
一股远比之前张起灵引发的更加混乱、更加狂暴、充满了痛苦、愤怒、毁灭和不甘的能量风暴,猛地从被鲜血浸染的弯月碎片上爆发出来!
这股能量风暴的核心,不再是淡金色,而是……暗红与淡金疯狂交织、彼此吞噬的混沌旋涡。
这股混沌风暴出现的时机,妙到毫巅!
它爆发的冲击波,后发先至,狠狠撞在了王胖子投出的那块即将砸中巨柱裂痕的巨石上!
砰!!!
巨石在半空中被这股混乱的能量冲击波硬生生加速、扭曲了轨迹!如同被赋予了毁灭意志的炮弹,带着更加恐怖的速度和力量,不再是砸向裂痕,而是……狠狠撞在了裂痕旁边、相对完好的青铜柱身之上。
咔嚓——轰隆!!!
一声更加震耳欲聋、仿佛天崩地裂般的巨响!
那块被加速的巨石,携带着混乱能量风暴赋予的恐怖动能,如同陨石撞击,竟然硬生生将那坚硬无比的暗沉青铜柱身,砸出了一个更加巨大、更加狰狞的凹陷。无数蛛网般的裂痕以凹陷为中心,疯狂地向西周蔓延!整个青铜巨柱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金属呻吟,仿佛随时会彻底崩塌!
哗啦——!!!
比之前汹涌数倍的暗红色粘稠“血液”,如同决堤的洪流,从那巨大的凹陷和蔓延的裂痕中疯狂喷涌而出!瞬间染红了下方大片的祭坛基座!
这些喷涌而出的“血液”暴露在空气中,结晶的速度快得惊人!几乎在涌出的瞬间,表面就凝结出了一层厚厚的、如同暗红色琥珀般的晶体!这晶体如同贪婪的封印,疯狂地蔓延、向内渗透,试图“冻结”那喷涌的源头!
嗡……呜……
青铜巨柱发出的嗡鸣,瞬间变成了如同濒死巨兽般的哀鸣!那弥漫洞窟的滔天恶意,如同被冰水浇灭的火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速衰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乱、虚弱、以及……被强行中断的暴怒!
而那些围攻王胖子和吴邪的石俑,眼中的暗红鬼火如同风中残烛,剧烈地闪烁、明灭,最终……彻底熄灭!沉重的石躯如同失去了提线的木偶,瞬间僵立在原地,保持着攻击的姿势,却再无声息!
洞窟内,只剩下巨石撞击的余音在回荡,以及暗红“血液”喷涌后被急速结晶的“滋滋”声。
死寂。
比之前任何一刻都要沉重的死寂,笼罩了洞窟。
王胖子保持着投掷后的姿势,张大嘴巴,看着那被砸得凹陷变形、正被暗红结晶疯狂“冰封”的青铜巨柱,彻底石化。
吴邪瘫坐在地上,背靠着冰冷的洞壁,大口喘着粗气,眼神呆滞,仿佛还没从这惊天逆转中回过神来。
张起灵单膝跪在祭坛基座上,左臂撑着身体,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全身撕裂般的痛楚。他死死盯着念安的方向。
念安在拍出那一掌、喷出那口血箭后,仿佛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和意志,小小的身体软软地倒在地上,蜷缩成一团,陷入了深度的昏迷。她后颈处,那激烈冲突的淡金与暗红烙印光芒,随着青铜巨柱力量的急速衰退,如同断电般骤然熄灭,只留下皮肤下几道淡淡的、如同灼伤般的交错红痕。小脸苍白如纸,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
那块引发能量风暴的弯月形青铜碎片,静静地躺在念安身边不远处的血泊(她喷出的血和结晶的暗红液体混合)里。碎片上,那道淡金色的锁链烙印己经变得极其黯淡,几乎看不见。而碎片本身,似乎也失去了某种灵性,变得黯淡无光,如同普通的废铜烂铁。
危机……似乎解除了?
“念……念安丫头?”王胖子最先反应过来,连滚带爬地冲到念安身边,颤抖着伸出手指去探她的鼻息,感受到那微弱却稳定的气流,才长长舒了口气,一屁股瘫坐在地上,“老天爷……吓死胖爷了……”
吴邪也挣扎着爬起来,踉跄着走到张起灵身边,看着他血肉模糊的右臂和苍白的脸色,声音沙哑:“小哥……你怎么样?”
张起灵缓缓摇了摇头,目光依旧紧紧锁定在昏迷的念安身上,确认她只是脱力昏迷后,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松懈一丝。随之而来的,是排山倒海般的疲惫和剧痛,几乎要将他吞噬。他看向那根被暗红结晶疯狂覆盖、如同被琥珀封印的巨柱,又看向念安后颈那淡淡的红痕,眼神深处是化不开的沉重。双生烙印……只是暂时沉寂了。根源未除。
“走……”他艰难地吐出一个字,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必须立刻离开这里!巨柱只是被暂时重创和“封印”,随时可能再生变故!念安的状态也极度危险!
“对!走!赶紧走!”王胖子一个激灵跳起来,小心翼翼地抱起昏迷的念安,“胖爷开路!小吴你扶着点小哥!”
吴邪连忙搀扶起几乎虚脱的张起灵。三人相互扶持着,警惕地绕过那些僵立不动、如同石雕般的石俑,朝着来时被石俑堵住的矿道入口方向,跌跌撞撞地走去。
洞窟内,只剩下那根被暗红结晶不断覆盖、发出微弱哀鸣的青铜巨柱,以及满地狼藉的碎石和凝固的血迹。
就在三人即将踏入矿道入口的阴影时。
昏迷在胖子怀中的念安,似乎被移动的颠簸所触动,极其轻微地抽搐了一下。
与此同时。
在祭坛下方那片狼藉的血泊中,那块黯淡的弯月形青铜碎片,似乎被念安这细微的抽搐所引动。
碎片表面,那道几乎消失的淡金色锁链烙印,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
烙印的核心,那个如同胎儿蜷缩般的轮廓,似乎……极其轻微地蠕动了一下。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碎片内部,在烙印深处,被那口蕴含着双烙能量的鲜血……短暂地唤醒,又或者……深深地烙印了某种印记。
一股极其微弱、却无比清晰的、带着混乱痛苦和一丝诡异满足感的意志波动,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从碎片中荡漾开来,转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