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皇子,假死后一剑斩开仙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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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龙袍染尘,借刀问心,最是天家无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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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冷宫皇子,假死后一剑斩开仙路
作者:
用户75232010
本章字数:
4412
更新时间:
2025-07-07

第八章:龙袍染尘,借刀问心,最是天家无父子

皇帝的寝宫,大得像一座坟。

十二根蟠龙金柱,撑起一片看不见顶的黑暗,烛火摇曳,却照不透那沉沉的暮气。

龙涎香的味道,混着药味,像是一块陈年的裹尸布,将所有人都包裹其中。

“父皇!儿臣冤枉!是那老七!是他阴我!”

三皇子林武跪在冰冷的金砖上,一身锦绣龙袍沾满了斋宫的烟灰,像一头被困在陷阱里的猛兽,暴跳如雷。他双目赤红,指着缩在殿角的林安,那架势,恨不得扑上去生啖其肉。

皇帝坐在那张象征着天下权柄的龙椅上,没有说话。

他只是看着,看着这个一向骁勇的儿子,此刻状若疯癫,看着那个角落里,抖得像风中落叶的另一个儿子。

他很老了,老到看谁都像是在看一个遥远的影子。

“你说你去捉拿他,为何会与那宫女,衣衫不整,抱在一处?”

皇帝的声音很轻,却像一块巨石,砸在林武心口。

“我……我那是……”林武语塞,他总不能说自己是被那鬼烟呛得昏了头,才着了道。那话说出去,比秽乱宫闱,还要丢人。

皇帝的目光,缓缓移向那个从头到尾都匍匐在地,连头都不敢抬的宫女。

“你来说。”

那宫女浑身一颤,像是被蛇盯住的青蛙。她抬起头,露出一张梨花带雨的脸,声音细得像蚊子哼哼,却字字清晰。

“回……回陛下……是……是三殿下,他……他命人将奴婢打晕,说是……说是要奴婢配合他,演一出戏……奴婢……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啊……”

她一边说,一边死死攥着袖口里的一枚铜钱,那铜钱的边缘,似乎比寻常的制钱要光滑几分。

她只说了三皇子,对那个站在三皇子背后,如同神明般温润的太子殿下,一字未提。

这世上,有的人递刀,有的人接刀,偏偏都以为自己是持刀人。

皇帝的目光,最后落在了林安身上。

林安“哇”的一声,竟哭了出来,哭得撕心裂肺,像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

“父皇……儿臣……儿臣什么都不知道……儿臣只听见有人踹门,然后就是好大的烟……儿臣好怕……三哥他……他为什么要这样……”

他言辞恳切,逻辑混乱,每一个表情,每一滴眼泪,都恰到好处,毫无破绽。

一个被欺凌到骨子里的废物,除了惊恐与哭泣,还能有什么反应?

这才是最完美的伪装。

皇帝闭上了眼。

他信了吗?

他什么都不信。

他只是累了。

他怀疑太子,怀疑这背后是一场更深的算计,可那又如何?斋宫捉奸,人赃并获。他要的是皇家颜面,不是什么狗屁真相。

真相,在天家,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够了。”

皇帝睁开眼,那双浑浊的眸子里,只剩下深不见底的疲惫与厌恶。

他看着暴怒不甘的林武,像是在看一件有了瑕疵的器物。

“三皇子林武,行事荒唐,德行有亏,着,禁足府中三月,罚俸一年。”

“其掌管的城卫南营,即刻交出兵符。”

一言,定生死。

林武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僵住了。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父皇,嘴唇翕动,却再也发不出半点声音。

那眼神,从暴怒,到震惊,最后,化为一片死灰。

……

太子林康赶到时,林武刚被禁军拖走。

他跪在殿中,依旧是那副温润如玉的模样,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自责与痛心。

“儿臣管教不严,致使三弟行此荒唐之事,有损天家颜面,儿臣罪该万死。”

他的请罪,完美得像一篇文章,找不到半个错字。

皇帝看着他,看了很久很久,久到林康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最后,皇帝只是摆了摆手。

“你很好。”

“退下吧。”

那声音里,没有怒火,没有责备,只有一片冰冷的疏离。

林康叩首告退,转身的刹那,他嘴角的弧度,依旧温和,可那双漂亮的眸子里,却掠过一丝阴鸷。

他知道,自己虽然脱身,可是在父皇心里,那盆他亲手栽种的,名为“信任”的兰花,终究是断了一根主脉。

而三皇子府,传来了器物碎裂的巨响。

“林康!好一个我的太子哥哥!拿老子当枪使,用完就扔!”

林武一脚踹翻了紫檀木的桌案,状若疯虎。

“他妈的,老子在边关为他挡刀的时候,他可不是这么说的!”

那座曾经坚不可摧的联盟,就在这一夜,随着那只被摔碎的茶杯,裂成了无数片,再也拼不回来了。

……

萧文远的府邸,依旧是那副书比人多的光景。

老太傅亲自为林安沏了一杯茶,茶烟袅袅,模糊了彼此的脸。

“一石三鸟。既除了身边眼线,又断了太子一臂,还在陛下面前,赚足了同情。”

萧文远着手里的旧玉扳指,浑浊的老眼里,满是欣赏。

“殿下这一手‘请君入瓮’,比老夫年轻时,还要狠上三分。只是,你就不怕,那宫女当场反水,把你攀咬出来?”

林安吹了吹茶沫,神色平静,仿佛斋宫里那个吓得屁滚尿流的人,是另一个不相干的魂魄。

“她不会。”

“太子殿下给她的,是让她全家活命的银子。而我能给她的,是让她活下去的道理。”

“我只托人告诉她一句话:咬死三皇子,是功。攀扯太子,是死。至于我这个无足轻重的七皇子,提与不提,都无关紧要。聪明人,知道怎么选。”

萧文远笑了。

“好一个‘无关紧要’。”

这京城里,谁还敢说他无关紧要?

林安端起茶杯,看着窗外。

那夜的风,不知为何,刮得有些早,也有些凉,吹在人脸上,像刀子在割。

他知道,这盘棋,才刚刚开始。

昔日的冷宫弃子,那个所有人眼中的废物,己经在不知不觉间,成了这漩涡中心,最不能忽视的一枚棋子。

一枚,随时可以掀翻整个棋盘的棋子。

“天家的亲情,薄得就像窗户纸,一捅就破。”林安轻声说,“可不捅破,就得装着它比城墙还厚。”

“我,就是那个递锥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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