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瞧，就是那个疯子
2025 年 3 月 18 日的中午，上海武康路像是一幅被岁月晕染的油画，街边的梧桐树犹如忠诚的卫士，齐刷刷地耸立着。暖阳轻抚，树叶因天气回暖，褪去了冬日的枯槁，恢复了往日的嫩绿，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似在低声诉说着这座城市的故事。今日的太阳，仿佛收敛了往日的炽热，光线并不刺眼，仿若老天也心生怜悯，收起能量，试图慰藉自身。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宛如大自然奏响的轻柔乐章，成了这白日街道上唯一的声响。
在街边一家温馨的餐厅内，颜暖正和自己的好闺蜜韩玲惬意地享受着英式 Brunch 美食。餐厅布置得简约而不失格调，木质的桌椅散发着淡淡的香气，柔和的灯光洒在餐桌上，为这顿午餐增添了几分浪漫的氛围。桌上摆满了精致的食物，色彩斑斓的水果沙拉、香气西溢的培根三明治、金黄酥脆的薯条，还有冒着热气的咖啡，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
然而，韩玲此时却无心顾及桌上的美食。她坐在那里，双手快速地滑动着手机屏幕，眼睛紧紧盯着视频，时不时发出几声轻笑。与此同时，她另一只手拿着搅拌棒，在咖啡杯里快速搅拌着，搅起一圈圈漩涡，加速冰糖的融化。韩玲今天的状态有些反常，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抑制的兴奋，这显然不像是咖啡因能带来的效果，毕竟她还未曾品尝手中那杯咖啡。
“你看，最近的失业率又公布了，2025 年 2 月份失业率为 5.4%，虽然我也不用上班，但是总要八卦下了解下国家的发展情况。大学生真是惨，毕业即失业喽。” 韩玲一边说着，一边俏皮地朝颜暖抛了个媚眼，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调侃的笑容。
韩玲是一名自由职业作家，她的生活充满了随性与自由。在她的心中，自由如同璀璨星辰，是她一生的追逐。诗和远方是她灵魂的栖息地，她的人生信条 “若不能全身心热爱我的世界，我怎可安心死去”，就像一面旗帜，张扬地宣告着她对生活的态度。她看似单纯，宛如未经世事的少女，但在现实生活中，却凭借着自己的圆滑世故，早早地在上海买下了一套老破小，给自己安了一个温馨的小窝。韩玲绝对算得上是大美女一枚，她只需一条素色连衣裙的简单修饰，那弯眉慧眼的姿态以及婀娜多姿的体态，便能瞬间吸引众人的目光，让人惊为天人。身高 173cm 的她，一旦踏上 10cm 的高跟鞋，走在人群中就如同鹤立鸡群，格外亮眼。颜暖常常打趣她，若是韩玲去闯荡演艺圈，凭借她的外貌条件，成为明星简首是轻松拿捏的事。然而，韩玲也有着自己的情感枷锁，她的另一个人生格言 “男人是天下最不可靠的动物”，像一道坚固的城墙，将她与爱情远远隔开。
“玲子，还真是关心国家大事胜过自己终身大事呢？” 颜暖望着韩玲，眼神中充满了宠溺，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她的声音轻柔而温和，仿佛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话说你是不是快结婚了，元潇和你不是己经见过家长了。” 韩玲放下手机，拿起一块三明治，一边摆弄着，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她微微歪着头，眼睛盯着颜暖，似乎对这个问题充满了好奇。
“我还没考虑好，我其实有些恐惧结婚。毕竟现在享受着恋爱也不错，元潇希望未来结婚后我可以跟他回北京。你是知道我的，一到冬日若有雾霾天我容易哮喘复发。” 颜暖轻轻皱了皱眉头，脸上露出一丝迟疑的神色。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和担忧，仿佛在思考着未来的人生道路该如何抉择。
“那你干脆不要结婚，留在上海和我一辈子做闺蜜，当‘老姑娘’。可是我怕你舍不得你的‘元宵丸子’哥哥吧！” 韩玲脸上乐开了花，笑得前仰后合，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她的笑声清脆响亮，在餐厅里回荡，吸引了周围一些人的目光。
颜暖是一位高知御姐，她的高知背景源于家庭深厚的文化底蕴。她的父亲是中国人民大学历史系的教授，在历史的长河中探寻着古老的奥秘。母亲则是震旦大学哲学系的教授，在哲学的思辨世界里畅游。在颜暖大学读完之后，父母便将她送去了英国留学。在那片异国他乡的土地上，颜暖在皇家经济学院主修金融学，她如饥似渴地汲取着知识的养分，不断提升自己。
2020 年，颜暖硕士毕业后回到国内发展，她带着一身的才华和独特的气质，宛如一颗璀璨的星星，在国内的艺术领域逐渐崭露头角。颜暖虽然个子不高，只有 165cm，但她却拥有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如瀑布般柔顺地垂落在肩头。她的眉眼间透露出一种清冷的气质，宛如冬日里的冰霜，让人忍不住心生敬畏，许多男人在她面前都会望而却步。
“玲子，你知道吗？我听说李智疯了。” 颜暖突然压低声音，心事重重地说道。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悲伤，原本白皙的脸庞也微微有些泛红。
此刻，玲子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手中的三明治停在了半空中。她缓缓放下手中的食物，不可思议地看着颜暖，眼睛睁得大大的，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荒谬的事情。
“别逗我了，上周我还见到他在西岸散步，彼此打了声招呼。他还让我给你问个好，说马上就要离开上海去外地发展了。是谁告诉你的，我觉得是谣言。” 说完，韩玲又拿起三明治咬了一口，一边咀嚼，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对于她来说，身材管理是一场持久战，而中午则是她可以肆无忌惮享用碳水的珍贵时光。
“我没有骗你，昨天警察打电话给我，因为李智的手机里只存了我的电话，所以警察联系了我。说他自杀未遂，并且失去了理智，被送去精神病医院治疗了。” 颜暖此刻眼圈有些，她微微低下头，试图克制自己的情绪。一首以来，她都以情绪稳定著称，可此时，面对这个曾经无比熟悉的人遭遇如此变故，她的内心还是泛起了波澜。
“好像己经上了头条新闻，上海一男子在静安苑小区顶楼跳楼自杀未果，咬伤多名消防人员。我搜给你看，你等一下。” 颜暖慌乱地拿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搜索片刻后，她将手机递到玲子面前，屏幕上显示着一则新闻，还配有一张模糊的照片，隐约能看出是李智的模样。
玲子看了看照片，眉头紧锁，“是呀，还真是李智。那你怎么处理的，有没有去现场。” 韩玲关切地问道，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刚才的轻松愉悦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告诉了警察他母亲的电话，然后就挂断了。既然是过去式，就不应该再有联络的。” 此时，颜暖的神情恢复了淡定与从容，她坐首身子，端起咖啡，轻轻抿了一口。然而，那微微颤抖的手却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此时，韩玲也明白，毕竟之前作为旁观者，她看着颜暖和李智之间发生的一切，他们曾爱得热烈，却也彼此伤透了心。韩玲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感慨，她又咬了一口面包，呆呆地想着什么。也许她在庆幸自己没有陷入复杂的感情纠葛，只是一门心思地挣钱，只为在这个繁华而又现实的城市里生存下去。虽然李智以前在事业上也曾帮过自己，但此刻，她也只是心里微微一颤，很快便恢复了平静。这时，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望向窗外的街道，街道上依旧冷冷清清，人群并没有增多，还是一样的寂静，仿佛世间的悲欢离合都与这条街道无关。
“我们说点开心的事，你要是和元潇结婚的话，我一定包个大红包祝福你，你也一定要把伴娘的位置给我留着，毕竟我是你最好的朋友。” 韩玲努力挤出一丝笑容，试图打破这压抑的气氛。她的声音有些刻意地提高，显得格外开心，甚至有点没心没肺的样子。
“一定一定，我就等着韩大财主的重金呢？” 颜暖也配合着笑了笑，可那笑容中却带着一丝苦涩。
此时，隔壁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侬晓得伐，昨天有个疯子要自杀，好像听说是炒币赔光了家当。” 一个中年妇女操着一口上海话，压低声音嘟囔着，脸上露出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不对不对，听说是分手了要自杀的，还被公司辞退丢了工作。” 另一位大姐摆摆手，反驳道，眼神中充满了好奇与八卦。
你瞧，就是那个疯子。现在这件事己经传得沸沸扬扬，大家关注的只是社会上又多了一个疯子，可谁又真正去探究是什么造就了这个疯子。这个疯子不过是在特定的环境下生活了几十年，若他的心境真的足够坚定，又怎会轻易崩溃发疯呢？更可笑的是，在他一步步走向崩溃的过程中，他的亲人、朋友，甚至那些冷漠的陌生人，都在不经意间扮演了推波助澜的角色。
李智，曾经是互联网大厂中层管理者，一位出色的项目经理。他身上有着多重标签，“别人家的孩子”、“寒门贵子”、“小镇做题家” 以及 “凤凰男”。他身高 178cm，身材挺拔，白白净净的皮肤，配上那温文尔雅的长相，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令人意外的是，出生在北方山东县城的他，却长着一副南方人的清秀模样。也许这就是道人观相所说的 “北人南相”，似乎预示着他将来会贵不可言。
李智的童年是在山东那个小镇里度过的，父母都是普通商人，家庭条件还算宽裕。高中时在学校里，他总是名列前茅，是老师眼中的骄傲，同学心中的榜样。凭借着自己的努力，他一路披荆斩棘，考上了一所名牌大学的工商管理专业。在大学里，他依旧勤奋刻苦，每天早早地来到图书馆占座，晚上最后一个离开教室。他深知，自己没有优越的家庭背景，唯有知识才能改变命运。
大学毕业后，李智顺利进入了一家互联网大厂。初入职场，他如同一块海绵，疯狂地吸收着各种知识和经验。他经常加班到深夜，办公室里的灯光总是最后熄灭。他的努力和才华逐渐得到了上司的认可，职位也一路攀升，成为了中层项目管理者。在工作中，他雷厉风行，带领团队攻克了一个又一个难题，做出了许多出色的项目，为公司创造了巨大的价值。
然而，随着事业的成功，李智的生活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美好。在感情方面，他和颜暖曾经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恋情。他们相识于一次行业聚会上，颜暖的清冷气质和优雅谈吐瞬间吸引了李智，而李智的才华和努力也让颜暖心动不己。他们迅速陷入了热恋，一起在上海的街头漫步，一起分享生活中的喜怒哀乐。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之间的矛盾也逐渐显现出来。颜暖来自高知家庭，有着自己独特的生活方式和价值观，而李智作为 “小镇做题家”，在一些观念上与颜暖存在着巨大的差异。他们经常因为一些小事争吵，渐渐地，感情出现了裂痕，最终无奈分手。这段感情的失败，让李智深受打击，很长一段时间都沉浸在痛苦之中。
在工作上，互联网行业的竞争日益激烈，压力也越来越大。公司不断地推出新的项目，要求员工们创造出更出色的业绩。李智带领的团队面临着巨大的挑战，为了完成项目，他经常连续几天几夜不休息，精神高度紧张。长期的高压工作让他的身体逐渐吃不消，时常感到疲惫和焦虑。然而，他不敢有丝毫懈怠，因为一旦放松，就可能被淘汰。
后来，李智听信了朋友的建议，将自己多年的积蓄投入到了虚拟货币市场，希望能够一夜暴富，改变自己的命运。起初，他确实赚了一些钱，这让他尝到了甜头，也让他更加疯狂地投入其中。然而，虚拟货币市场风云变幻，充满了不确定性。很快，市场行情急转首下，李智的资产迅速缩水，不仅将之前赚的钱全部赔了进去，还欠下了巨额债务。一夜之间，他从一个风光无限的互联网精英，变成了一个负债累累的失败者。
当所有的压力如潮水般涌来，李智终于不堪重负，精神彻底崩溃。在那个绝望的夜晚，他爬上了静安苑小区的顶楼，试图结束自己的生命。幸运的是，消防人员及时赶到，阻止了悲剧的发生。但在挣扎过程中，他失去了理智，咬伤了多名消防人员。随后，他被送往精神病医院进行治疗，从此，他的人生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餐厅里，颜暖和韩玲静静地坐着，听着隔壁桌的议论，心中五味杂陈。窗外的阳光依旧柔和，街道依旧寂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但在这个城市的某个角落里，一个人的人生却己经支离破碎。
破碎不一定意味着结束，命运的大运在帮你清理身边的关系，当老天爷要给你安排更好的人生，他必将把你推入谷底。你不知道，有时候疯子的人生才是正常的人生，他终于自由了，不用被世俗羁绊。感谢疯子们，你们曾对这个社会充满希望，也许你们甚至没有伤害过任何人，是这个社会伤害了你们，所以会有人对你们说“对不起”对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