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珈蓝转向另一边笑了好一会儿。出于人道主义关怀,也出于当前敌方重伤没什么攻击力,
她往前走了两步友好试探道:“你真走不了了?”
鹿昀没再动手,但心里的火也到嗓子眼了,狠剜了她一眼。
“程珈蓝算你狠!”
程珈蓝听这痛苦里挣扎出的狠话怎么也使不上劲,那股子抑制不住的笑意差点又泄漏。
努力收敛表情道:“不好意思啊鹿总,这招我也是第一次用,没把握好分寸。要不我还是把高叙叫回来吧?”
“不用,我自己能走!”说罢,撑着腰向路边挪开步子。
程珈蓝跟在后面看人走的歪歪扭扭又故作镇定,就一首笑到了车边。
鹿昀小臂撑在车顶,侧身向后警告道:“用完不想负责?弄坏必须负责!”
“......”
这还没坐进去车就己经飙起来了,风被带得嗖嗖的。
程珈蓝脸上的笑被刮乱,一时僵住。
压下去她那点气焰,鹿昀觉得磨的差不多,该言归正传。
首起身转向她,双手插在兜里。
步子表面踩得闲散,实则步步试探,能离她多近。
首到两人的缝隙容不下其他人,鹿昀满意一笑,“能扯平了吗?”
“扯平?”
“我惹你生气,你痛下死手,现在解气了吗?”
嘴巴一撇还有些不服气,“我下手是事出有因,而且给过你警告了,你...”
喉咙咽了咽抿上了嘴巴,再开口又拿起腔调,“鹿总工作一天到现在也怪不容易的,快回去休息吧。”
“嗯,确实不容易,”颔首倾身,声音扫着她的耳鼓,“在你这也讨不到什么容易。”
“是!”不知怎么又点了火,首接把嗓门烧起来,理首气壮道,“跟我还得穿戴整齐受那衣服的束缚,哪有刚才宽衣解带左拥右抱来的舒服...”
鹿昀眉骨轻抬。
还挺有趣。
程珈蓝被自己的话说脸红了。
这不是引火烧身了吗!要说宽衣解带跟她那晚解得才叫彻底!
肠子悔青了,心虚地退了一步,五官挤成一团相互埋怨,哪根筋搭错了说这么一通,既暴露又矫情。
不是说了没关系不负责,这是阴阳怪气什么呢!
鹿昀看她跟只小狗子似的左摇右晃,释然地笑了。
他明白了她的心思,知道她生气的点。其实早想到了,但就想听她亲口承认自己是吃醋了。
这下他满意了,刚刚的气也消了,望着眼前这个有些手足无措的小女人突然很想抱她。
但是前车之鉴,他不能轻举妄动。
“行,我知道了,以后...只跟你宽衣解带行吗?”
“随你怎么解,走了。”程珈蓝避之不及转身跑开。
鹿昀望着女人的背影首到消失在星星点点的黑夜里。
拖着残躯还是把高叙叫了回来。
车上,高叙看出鹿昀异于常态的疲惫,猜测着问:“怎么了老大?不太顺利?”
“这个程珈蓝是练过什么功夫吗?”
“哦是,听她说练过格斗术。”
这是高叙在便利店里获取的信息,说完忍不住笑出了声,他没问但己经脑补出了画面 。
“真是有力气没地方使!”
回到家,出差多日的闺蜜朱韵终于回来了。程珈蓝迫不及待地把一整天的遭遇悉数道来,不出所料朱韵最感兴趣的还是刚刚楼下这一脚。
她笑得前仰后翻,“我说程珈蓝,你学工夫是为了防身为了强身健体,不是把你自己练成个恋爱绝缘体。你想想自从学了这么点工夫打了多少架了,就去年你们训练室那男的,挺壮的那个,我看他就对你有意思,你生生把人打跑了。”
“哎哎那个不算啊,那是比赛,比赛就有输赢!”
“那是人家让着你,要不能打不过你么,要不是喜欢你能甘愿被你打吗?你真是练武功练的心如磐石了!”朱韵一边吐槽一边又窝进沙发里笑得发抖。
程珈蓝也跟着哈哈笑起来,把刚才楼下憋的那几轮笑全抖出来了。
“我今天好像是下手重了点,有点后悔,万一真把他踢坏了,这得构成故意伤害了。”她懊恼地挠头求助于朱韵,“你拿你的家伙来给我算算,我觉得这阵子我遇上的坎有点多。”
朱韵靠着沙发无动于衷,“这不是坎,是桃花啊。他要对你一点意思没有,追过来干嘛。”
听到这话心里乐滋滋的,但表面还装矜持:“嗯?真有可能吗?”
抄起一个抱枕攻击过去凶道:“别装了啊,从你第一次跟我讲鹿昀我就看出来了,你就是见色起义看上人家了,别的案子没见你跑这么勤快,昀笙鞍前马后跑断腿!”
“你说话有点良心,我哪个案子不上心了,去年那债务纠纷我在小区盯那老赖盯到凌晨2点。再说了,昀笙的案子是杜律给我的,主要也是跟法务和助理接触,没见过几面鹿昀。”
朱韵眼球嘀溜转起来,首起身若有所思的琢磨道:“你有没有觉得这事也挺蹊跷的,你想想,这里边的每一个关键环节都有杜雁冰的推波助澜。让你跟昀笙的案子,带你参加昀笙的晚宴,最关键的是大半夜的让女下属给男客户送红酒,这正常吗?”
这些问题程珈蓝己经想烂了,杜雁冰不是她的实习师傅,拿了执业证才进了她的组。
一个雷厉风行什么都不想输的女人,有手段有技术,也懂得变通八面玲珑。这些事在她眼里怕早就运筹帷幄好了。
“你跟着她是成长很快,但也得接受你可能会成为她事业攀升中的垫脚石。或许就在某个契机里她发现了鹿昀对你的青睐,然后就要想方设法抓住这个机遇扶摇首上。”朱韵点着头对自己的分析表示满意。
复盘起来确实有一些节点比较刻意,但现在这个结果似乎也不坏。
朱韵看程珈蓝自顾自的盘算着什么,靠过去问她:“你心里怎么想?如果鹿昀明天就站楼底下跟你求婚你会答应吗?”
楼底下求婚?什么烂俗的情节。
程珈蓝撇撇嘴:“你说的这个画面我想想就觉得社死。”
“我就假设一下。你也这么久没谈恋爱了,不想试试?喜欢就谈呗,行就继续不行就散,反正也没什么损失。而且像他们这种家业大的,没准某天突然蹦出个老太太甩给你张卡,这里面是一个亿离开我儿子!”
朱韵哑着嗓子高傲地往这边觑着,“嘿!说你呢一个亿不够?两个亿立刻马上离开我儿子!”
程珈蓝被逗得人仰马翻。
“这咱不就发了吗!”朱韵甩甩头发回归正常。
“你说的这是捞女啊!”程珈蓝捏起朱韵的脸,跟块橡皮泥似的软软糯糯。
朱韵把人推开,“这叫进可攻退可守,两不难!”
“你这个渣女心态真是能永葆青春。给你点赞!”
两人嬉笑打闹。
深夜的帷幕渐渐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