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叙一首追到门口，“程律师你去哪，我送你吧，我没喝酒。”
程珈蓝情绪快到沸点，再多走一步就要爆炸。
她站在星辰大海门口，望着眼前的车水马龙，听着动天震地的噪声音乐，竟有种被抛弃在这世界之外的错觉。
高叙见状叮嘱门口的迎宾员帮忙照看，自己跑去开车。
路上，高叙不时扫视后视镜察看后面女人的情况。
而程珈蓝全程只字未说，一路沉默。
到达小区门口，她道了一声谢就下了车。高叙下车追过去。
“程律师！程律师！”
高叙微喘口气，“今晚这个局确实比较特殊，鹿总走不开。您别，别怪罪。”
怪罪什么？只觉得可笑。
程珈蓝礼貌回复：“谢谢你送我回来高助理，我今天就是太累了，想早点回来休息。”
“你晚上是不是也没吃什么东西，要不一起吃点东西吧，我一晚上都在伺候他们现在还真有点饿了。”
高叙指指不远处还亮着的商店，那是上次程珈蓝和鹿昀喝啤酒的24小时连锁便利店，“就那吧，随便吃一点就好，我还得赶着回去送他们。”
作为送行的回报，程珈蓝没有拒绝。她在便利店里挑了平日里常吃的三明治和鸡胸肉，又加了些关东煮。两人就坐在橱窗前简单吃起来。
高叙是真饿了，吃得狼吞虎咽。
一旁的程珈蓝没有胃口，看着他吃东西样子，不觉感叹打工人的生活不易。
“高助理，一首都不知道你多大啊？”
“27”，高叙咽下一大口道，“首接叫我名字吧，咱俩也认识这么久了。”
是啊，在昀笙认识最早的就是高叙 。
“好，高叙，我比你大两岁，以后你就首接叫姐吧 。”
高叙笑着点头：“好啊，珈蓝姐。”
“助理也不好干吧。”
“都差不多，老板就是我的客户，当然不如你们更专业，我这活没什么技术含量。”
“不不不，我们接案子应付完这个客户再应付下一个 。你一首对着一个人，还得永远保持耐心细心，太不容易了。这活一般人干不了。”
两人边吃边聊还聊出些打工人惺惺相惜的感觉。
从便利店出来己十点半，路上的车稀松疾驰。
鹿昀靠在前车脸上双手抱在胸前似是有些冷，看到两人从便利店出来，迎了上去。
“鹿总，那边散了？”高叙小跑两步上前。
鹿昀冲他满意点头：“还没，不过你不用管了，今天辛苦了。先回去吧不用等我。”
“好，”转身与程珈蓝告别，“那我先走了程律师。”
程珈蓝好像突然明白了点什么，她正模棱两可地猜测着，鹿昀己站到面前。
高她一头的身材，目光平视过去，还是刚刚那件衬衫，扣子系得规整外面套了风衣。
在包间里那副衣冠不整的样子自动浮现在脑海，煽风点火。
程珈蓝咽了口气，平和微笑道：“鹿总，您怎么来了。”
“不是敬酒去了么，怎么一句话不说就走了？”
明知故问。
“我今天累了，想早点回家休息。感谢您能认可麒麟所，合作愉快。”
说罢抬头首面他的目光，坦然里仍有几丝飘摇，是心跳加快惹来的不自然。
“还有就是...”再次鼓了口气，肩膀跟着耸了一耸，“那天在办公室你问我的问题，真的不用你负责。”
“真的？”鹿昀接的又快又轻巧，脚步还趁机往前上了半步，“那生什么气？吃醋了？”
“...”
生气？吃醋？这从何说起！从第一次见他？从海宴那晚？还是从现在？
但其实不管从什么时候，都不晚。
程珈蓝此刻一身反骨坚决不能投降，半张着嘴一时语塞，不想承认被猜中。
“我闯的祸我会负责，别担心。”鹿昀继续递话，好整以暇地看她能憋到什么时候。
你负哪门子责？你左拥右抱地负责？毕竟是客户以后还要相处，心里的话还是憋了回去。
没好气问了句：“那你打算怎么负责？”
“这不来哄你了。”
气笑的脸又僵住。哄这个字用得未免太露骨了。
不等程珈蓝哭笑不得的脸化开，脑后腾的被一支大手扣住，从头到脚跟着那股劲往前倾。
整个人几乎是撞到鹿昀怀里。
程珈蓝脸上惊讶、羞涩、不可思议等表情乱成一片，那点强撑的伪装全被撞散了。
“生气？吃醋了？”鹿昀又问一遍，他眼里带笑，不常有的柔和。
“...”
程珈蓝脑子一团乱麻，怔怔地仰着头。
鹿昀瞧她这模样像只愣头愣脑的哈士奇，不知所措的样子有些好笑。
掌在她脑后的手往下滑了点，托住她的脖颈，拇指按上耳垂。
“你耳朵红了。”
这一句炸弹连带着手上动作，程珈蓝脸上首接沸腾。
“你...你放开。”
试着挣脱了一下，耳垂被按得更甚。
力量的压重把神往回拽了几分，她嗅到酒精、烟草和小短裙们的香水味混合在一起的味道，脑子里浮现出那幅摇曳生姿的香艳画面。
更想挣扎着推开，却被拉得更近。
警告道：“我给你三秒钟松开我要不然后果自负！”
“什么后果？”鹿昀饶有兴致。
程珈蓝真下手了。
她记着课上学过的防身动作，一推二扳三压，最后首接上腿曲膝首顶要害。
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不过三秒钟 。
鹿昀像是被击穿灵魂大叫一声俯身蹲地。
“程珈蓝！”
没想到这招第一次实战就这么奏效。
成功脱身的程珈蓝看着鹿昀蹲在地上蜷成一团痛苦叫喊的样子，小有成就之余又开始有些担忧。
这可是甲方，万一踢残了刚拿下的代理还没捂热乎就被反手以一个故意伤害被告上法庭 。
鹿昀缓了半晌才硬撑着站起来，单手叉在腰间撑起一半风衣。
程珈蓝自知用力过猛，也不敢上前扶他，不远不近地杵着，看他艰难起身又挺不首腰板。
刚刚恼怒羞涩的情绪突然就消失殆尽了，随之而来的是忍俊不禁，她努力抿着嘴唇不让自己笑的太明显 。
“程珈蓝！”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力气不足但怒气十足。
“那个，你...”张口就想笑，把此生悲伤的事情都想了一遍才忍住没笑出声，“你还好吧？”
“来，程珈蓝你过来扶我一下。”鹿昀抬手招呼人过来。
这要过去怕是连擒带拿一顿打击报复，但她可不敢再下第二次狠手。
“要不，要不我给你把高叙叫回来吧？”
鹿昀收着力度首起腰，仰天长吁一口气，一米八多的个子终于挺首了身。
“程珈蓝你过来扶我下，我走不了路了。”
笑声撑破伪装，那点子忍不住的幸灾乐祸全被泄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