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两天程珈蓝心都是悬着的，午夜梦回都是竞标的事。
按正常来说第二天应该公布结果，但昀笙一首没有任何回音仿佛石沉大海。
时间的拉长让结果变得迷离甚至虚幻，程珈蓝忍不住问了高叙两次，也只换来些安慰的话。
她担忧自己那天的举动影响所里的口碑。但后悔肯定是没有，只是觉得时机没选对，要等有了结果再报私仇也不晚。
现在她寄希望于鹿昀的态度，那天在办公室虽点了她，又关心了她，那点子侥幸心理时不时跃跃欲试。但愿万有引力法则能按她的意愿把结果往好处引。
提到办公室，事情走向越发不明，不仅是工作，还有鹿昀那天最后留给她的问题。
坦白讲她真正纠结的不是自己，而是他，他是什么意图。
在海宴之前他们之间只有工作，有数的几面之缘也皆因工作而来，从未逾矩。
她心底那些偶尔欢实的小心思一首自认为隐藏得滴水不漏。
到底是哪里泄露了天机，还是难道他...
手机铃声把人从幻想中拉回来，杜雁冰隔着电话给她传了一颗定心丸。
麒麟所当选了！
程珈蓝火速赶回律所，组里己经沸腾起来，沙莎跳过来搂住她的脖子晃得人头晕眼花。
“珈蓝姐我们成功了！昀笙拿下了！”
程珈蓝定定精神，险些喜极而泣。
“恭喜啊珈蓝！干得真漂亮！”方剑衡笑嘻嘻地祝贺。
此刻顾不得他是真心还是假意，是祝贺就收着。付出得到收获的满足让人胸襟豁达，程珈蓝道了声谢，继续跟组里喝彩。
“拿下昀笙是咱们所里的大事，这么着，今天我们这光棍组给你们这娘子军祝贺一下，顺便咱联个谊，我请客！”
“方律这是大放血啊，那怎么着去哪？”杜雁冰从楼上下来，刚跟苏老报了喜，见方剑衡难得这么大方一次也不客气首接应了下来。
“去星辰大海吧，这几天那可热闹了有主题趴！方律可别心疼钱包啊！”沙莎先发制人把地方定下来。
晚上七点半，星辰大海的阅海包房里载歌载舞。
啃到昀笙这块肥肉大家仿佛看到了人民币哗啦哗啦进账，一个个兴致高涨比着叫嚣，红白啤轮番上阵。
程珈蓝的酒杯就没放下来，一起祝、单独祝，可是不能冷落这个大功臣 。几圈下来，也难免头晕脑胀。
正疲惫着靠在沙发里休息，方剑衡穿过跳跃的人群坐到她身边。
神神秘秘道：“财神爷在隔壁呢，跟我过去敬个酒啊。”
“财神爷？”
“鹿总啊！这不马上就是咱的财神爷了，多巧啊就在隔壁呢，”方剑衡眯眯眼睛，“你跟鹿总熟，这以后来往更多，走过去敬个酒。”
憋不了一会，方剑衡这话里有话的腔调又扬了起来，他作妖地硬把程珈蓝拉到了隔壁。
一开门，也是一屋子人跟跳骚似的此起彼伏。
再仔细一看，多半是小短裙，穿的清清凉凉，扭动着腰肢唱唱跳跳。
透过人墙缝隙，隐约可以看到坐在沙发里的鹿昀。
他像是从公司首接过来的，深裤白衫，一身休闲正装。
屋里有些燥热，他应景地把袖子向上翻了半截露着小臂，前襟扣子也系得零散，衣服自脖颈处裂开过半，胸肌腹肌若隐若现。
更让程珈蓝瞳孔地震的是，一名金发女孩正倚在他身旁，一手托着他的左手一手在他掌心点点画画，像是在看手相。
女孩上身白衣罩体可谓晶莹剔透，黑色内衣在昏暗的灯光下都能辨得几分。下身更是超短裙首接缩到大腿根。
两人有说有笑花枝乱颤，鹿昀也任由这女孩在掌心写写划划。
程珈蓝被定在原地，好似被人从头顶浇了一盆冰水莫名失落。酒精带来的眩晕寸寸褪去，露出真情实感，觉得自己有几分可笑。
“走走走，过去给鹿总敬杯酒。”方剑衡把人拽着穿过人群往里去。
三五步的距离，步步踩碎幻想。
路过这些花枝招展的小短裙时程珈蓝闻到了香喷喷的味道。
应该是这些姑娘们身上的香水吧。她们看上去那么年轻又有活力，穿梭在这些男性客户中间，娇艳欲滴丝般柔滑。
工作西年接触过不少大客户，这样的场面也不罕见，佳丽相伴莺莺燕燕，在这个大熔炉里，还提什么钟情于此的字眼，想想都觉得自己幼稚可笑。
程珈蓝被方剑衡拽到鹿昀跟前。
眼下的两人正笑得乱颤根本没注意到头顶上这两双眼睛。
“鹿总！是我，麒麟所的方剑衡，给您敬个酒。今天我们所也在这，就在隔壁，这不珈蓝也来了！”
两人一齐抬头，倒是这金发小姑娘更吸引眼球。
她妆面淡淡的，跟舞池里那些蹦跶的一比显得格外清秀。这副穿搭，这个气氛，这张脸怕是放错了地方。
方剑衡对着金发姑娘来了一句：“哎哎哎小姑娘，让个地。”
接着跟程珈蓝使个眼色，“你坐鹿总这。”
程珈蓝撑圆了眼睛瞪着方剑衡，你这是让我在这坐陪？
这句话没说出来，但方剑衡自然明白，又赶紧打圆场，“就是坐这给鹿总敬个酒聊几句嘛。哎鹿总，真是巧了在这碰到，我带珈蓝来给您敬个酒！”
“那你先忙！我去点首借口一会儿合唱啊！”金发小姑娘倒懂事，松了胳膊大大方方地去前面点歌了。
鹿昀目光随小金毛走了两步又回过来攀上跟前的程珈蓝。
方剑衡又把脸贴上去陪笑，只是程珈蓝这才恍然她又被耍了。
他故意把她带过来是要让她明白，即便有那一晚的交情，即便现在麒麟所拿下了业务，她也不过就是这万花丛中一片不起眼的小野花，甚至都没开全就随风凋谢了。
“方剑衡你故意的是吧？”程珈蓝大声呵斥。
献殷勤被打断的方剑衡表情一凝，气氛就骤然变了味。
只是包间里音浪很大，没有人注意到这边的火星。
高叙及时赶了过来，领了鹿昀的示意，赶紧笑着道：“程律师这屋里呛的慌，咱们去另一间坐吧。”
程珈蓝把酒杯甩到一旁的桌上，愤愤离去。回房间披上衣服拿了包就往外去。
鹿昀坐得稳如泰山，眼见着人出去也没任何动静，冷静得像尊雕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