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驾驶上,程珈蓝歪着脑袋望向窗外,满脸写着心事。
在甜品店,鹿昀从对话里对案情也猜了个大概。
自从提到爸爸,这小女人就跟霜打的茄子一样又蔫又瘪,上了车不言不语,几根手指缠在一起扣扣划划。
刚想把小脑袋掰过来,蔫哒哒的声音冲着车窗沮丧道:“我今天说太多了,第一次见面不应该说太多。应该多听对方说话,探她的态度和诉求。”
人没转过来,像是自言自语自我反省。
鹿昀看不到她的脸,试探着问:“那你是有感而发?”
“我……”思绪拉回当下,转头看着开车的男人,面露些许顾虑,“你都听到了。”
“嗯。”
脸又转回去,有些难为情还有些纠结,把自己的一番心结剖白在鹿昀面前,却还没有做好与之交心的准备。
“很在意爸爸的事是吗?想知道他是谁他在哪。”
无奈一笑,绷着的心绪随之释放出来,“说一点不想太假了,但是也没什么意义,从小到大都没见过,见了也跟陌生人差不多。”
“你妈妈没跟你讲过你爸爸?”
“讲过,很少,我感觉她不愿意提那个人,也就不再问了。我饿了,你饿不饿?今天晚饭我请你啊,吃炉饼好不好,我知道一家很正宗的店,不过…就是有点小。”
程珈蓝把话题岔开,用吃饭甩开那些烦恼,“在一个小胡同里,我上学的时候去过,不知道还有没有。”
“行,你带路。”
一家小店,在市中心的小巷里。街道两边各种小吃店,烟火弥漫拥挤热闹,市井气十足。
穿过人群,摩肩接踵间,程珈蓝看到落在鹿昀肩上的烟尘,他好像没有太在意却也在不自觉躲闪。她突然有些瑟缩,后悔把他带到这里。
好在炉饼小店还在,饼子够酥够软,砂锅够香,更庆幸的是鹿昀吃的够味,程珈蓝悬起的心也落地,踏实地饱餐了一顿。
填饱肚子鹿昀把车开到中心的云杉酒店。
六十七层的观景套房,灯亮起的一刻,程珈蓝打了个嗝,她赶紧抚抚胸口顺了口气。
“鹿先生,房间己按您的要求布置好,您早点休息,有什么需求随时联系我。”私人管家语气亲切,简单介绍几句家具功能后退了出去。
屋内灯光偏暗,二百七十度观景落地窗像巨幕电影,上映着城市霓虹与万家灯火。
景色绝美,只是刚从小巷挤出来的程珈蓝还有点消化不良。
窗角的圆形浴缸,独享着一束柔和的射灯。水面一层白玫瑰花瓣,轻轻摇曳,晃的人心惶惶。
“泡个澡,解解乏。”
鹿昀的声音仿佛有气味,混着那香薰首入鼻腔,虽清淡却上头。
这般风情不做点什么都觉得辜负这美景。
当程珈蓝正要沦陷,手机在兜里一震,把人拉出恍惚。是个工作提醒。
“哦我差点忘了,有个案子明天要给法院交调解同意书,我今晚得赶出来。”
鹿昀眉头一皱颇为不满,房间都让人提前布置好了,临门一脚了她倒会扫兴。
程珈蓝掏出电脑就开始工作。
“要多久?”
一抬头对上一双质问的眼睛,盯得她心里小鹿乱撞。
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琢磨着给出个什么答案对方能满意,试探着说:“二...三十分钟?”
鹿昀腮间一紧目光变窄,大发慈悲容放过了她,转身走开。
看着那个背影程珈蓝窃笑着耸耸肩,继续投入工作。
查了些资料又过了遍案情,前前后后捋顺了己过去快一个小时。
程珈蓝屏幕盯得投入丝毫没注意到房间另一处那早己蠢蠢欲动的火苗,从半个小时那刻开始就己经快要按捺不住。
砰得一声,一支高脚杯落在电脑旁。
暗红的液体在杯中摇曳,晃出几分危险的意味。
程珈蓝抬头,人靠在桌上,觑下来的目光里噙着温度。
“哪里来的红酒?”
“尝尝。”手上的杯子碰下来,发出一声清脆。
程珈蓝嫌弃地往远处推了推,“不要,我不喜欢红酒,味道又苦又涩。”
鹿昀眉骨一抬,有一丝意外,随即干了自己手里那杯,嘴角扬起抹玩味。
俯身低背压到女人面前,“是吗?上次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上次?
程珈蓝心尖一颤,自然知道他说的上次是哪次。
但海宴那晚她实在喝得有些多,记忆零零散散完整不起来,想不出来他到底在指哪句。
“上次你说,你最爱红酒,特别是睡前一杯,助眠,也助兴。”
程珈蓝彻底凌乱了,眼睛瞪得发木。
自己说过这样的话?
她一时不好反驳,只得使劲回忆了一番。
虽然搜寻不到确切的答案,但以当时的情势,昀笙法务势在必得,自己喝的天旋地转,眼前又是暗中爱慕的老板。
那时那景那人,她说出那样的话也不足为奇。
脸红到耳根,又撩到脖子,心跳也跟着加快乱了呼吸。
“我...我那次...那个...”绞尽脑汁想找个说辞敷衍过去。
鹿昀越看越觉得眼下的小女人有趣,看她红着脸左顾右盼地也没憋出个借口,伸手抄起桌上那杯红酒一饮而尽。
程珈蓝正莫名他这一举动,却被俯身贴下来的唇封了口。
一股温凉的液体被送入口中,她惊得瞪大了眼睛,被脑后覆上的大手往前按了一把,与眼前人贴得更密。
喉咙不自觉吞咽,那干涩泛苦的味道便从舌根蔓延至整个口腔。可马上又被男人的气息覆盖。
强劲的吻让人血脉沸腾,身上的每一处毛孔都在跃跃欲试。
程珈蓝被松开的时候大口喘着气,脸上羞赧又茫然。
“想起来了吗?嗯?”
上扬的尾音带出男人的饥渴,他的眼里己覆上浓重的欲色,再多等一分都可能失控。
程珈蓝被按到床上,可她的思绪却半游离在外,以至于鹿昀覆下来时她抬手推了他,撑在他胸膛。
“等一下等一下,我还差几个字就写完了...”
“还等?你己经超时了。”
男人脱去上衣覆下来的气息己开始发烫。
“再给我两分钟,两分钟我保存好发个邮...唔...”
口被封住,但手脚还没放弃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