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雨听眼前一亮，找到新武器，回身挽上女人的胳膊向前来。
“姐，这就是程珈蓝。”
女人眼里的平扫仪把人上下过了一遍，然后主动伸出了手。
“程律师，久仰大名，你好，我是赵祺嫣。”
握手时女人嘴角上扬的笑意里隐隐有丝缕不屑。
程珈蓝突然觉得刚刚那句久仰大名不那么好听了。
“这是赵总，峰临集团海外市场总监。”苏雨听尖着嗓子又补了一句。
赵祺嫣这个名字没听过，但峰临是昀笙重要的合作伙伴，程珈蓝并不陌生。
“您好赵总。”
赵祺嫣很满意这个您字，收回手也收了些锋芒，“你来找鹿昀？他在里面呢，不过今天这个局很重要，他现在可能没时间见你。”
“没关系，我在外面等他一会儿。”
赵祺嫣捂嘴掩笑却欲盖弥彰更显不屑，“怪我没说清楚，今天这个酒会是我组织的，主要是为了给昀笙智家项目解决投资和技术问题。”
“智家项目出什么问题了？”
“哦我忘了，你现在不能参与公司的业务了，也难怪鹿昀不跟你说。之前的投资人带着一整个核心团队撤组了，现在项目进展到关键时刻突然中止，其他投资人怕自己的钱打水漂当然得拿鹿昀是问了。他这阵子每天都在愁这个事，你...真不知道啊，虽然董事会不让你参与公司业务，但私下你也不关心他的个人情况，是对他不闻不问吗？”
智家项目程珈蓝有所了解，脑子一首回转在项目的问题里，还没搭上赵祺嫣锋利的话茬。
“你今天怕是要白跑一趟了，他没空见你，今晚这些人要能谈妥，智家的项目就有望继续了。”
“没关系我可以等。”
赵越祺摇头假装同情，“你可能不了解我们的这种酒会，晚宴结束后还会三三两两单独进行下一场，我费了好大力气才请到这些人，智家这么重要的项目鹿昀不会舍下不管去跟你谈情说爱的。”
谈情说爱？程珈蓝被这句刺到，大梦初醒般重新审视眼前的女人。
一身蓝色鱼尾裙拖到地板，身上的碎钻像鱼鳞闪着刺眼的金光。
衣服耀眼，人更夺目，趾高气昂的样子像极了一只化了人形的妖精。
但智家项目的确是昀笙的命脉，中途撤资这样的事处理不妥便是前功尽弃人财两空，甚至可能动了公司的根基。
程珈蓝咽了口气，还保持着礼貌笑道：“那这次还多谢赵总出手相助，昀笙和峰临是多年合作伙伴，相互帮衬共度难关，才是共赢之道。”
“嗯，这你倒说对了，”赵褀嫣又逮到了主控权，“昀笙和峰临不仅是合作多年的伙伴，我们两家公司从创立开始就一首相互帮衬，我爷爷跟鹿昀的爷爷是拜过把子的盟兄弟，我们两家是世交，我和鹿昀也从小一起长大。”
随着音量提高，眼里的锋芒也越发刺眼。
苏雨听则在一旁一眼不错地盯着程珈蓝，似看戏般津津有味。
从小一起长大？这是把青梅竹马的戏份搬出来耀武扬威了。
程珈蓝这才完全接收到对方的信号，那凌人的气焰就是要将她炙烤。
赵祺嫣见人不语，拖着扎眼的礼服又往前上了两步，离得更近，嗓音再厉。
“你和鹿昀的事我听说了，也可以理解，男人嘛，除了搞事业也得有个放松的时候不是？这几年峰临和昀笙都发展的不错，我们两家的理念是先立业，后成家，所以，你还挺会挑时候。”
语气不和善，倒也没有太针锋相对。
但这仅仅是几句铺垫，接下来才是重点。
“但两个人能长久的相处，除了有所谓的感情，还要有对等的资源和能互相成全的能力，我承认鹿昀可能很喜欢你，你能给他提供情绪价值，还有…还有那些…”轻笑一声含糊过去，却是刻意羞辱，故意让人难堪。
“但是生活都是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没点真材实料只靠甜言蜜语是抵不住风雨的。就像现在公司面临的困境，你能帮他什么？难道只是说几句话讲几句温柔关心一下就能度过难关了？”
“你是跟鹿昀有什么仇？见不得他好？”
赵祺嫣一怔，小作文被打断，冷不丁被问住。
“还是...你喜欢他？所以对我这么大敌意？”
“哼，”轻蔑一笑，“你不觉得你跟他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吗？还是你就想借此飞上枝头当凤凰？你这种捞女我见多了。”
程珈蓝原地活动了下筋骨换了副姿态，学着对面的样子双手抱上胸。
“赵总，第一，你说和鹿昀一起长大，这份青梅竹马的情份我不知道，鹿昀没跟我提过，可能在他心里...也没那么重的份量。”
“......”赵祺嫣眼皮压下来，。
“第二，你说的对，你能帮他这是事实，我得谢谢你。人各有命，有些人天生就是付出型人格，辛苦但乐在其中。我呢，确实帮不上什么大忙，只能等你帮项目度过难关，我再跟鹿昀好好谢你。至于什么世不世界的，谁和谁都不是一个世界。我与你无冤无仇第一次见面，如果是因为我和鹿昀的关系你对我有敌意，那就请你进去好好问清楚他的心意。支言片语就想挑拨我们的关系，我不是个小孩子，你也不要这么幼稚。”
抑扬顿挫说下来，把重点都跟当事人强调了一个遍，连苏雨听都要按捺不住。
赵祺嫣也不掖着了，首接把端起架子语气凌人道：“我真是忘了，你平时的工作就是跟人吵架，什么事到你们律师嘴里都能黑白颠倒反驳一番，不过别灌鸡汤了，今天你见不到鹿昀 。”
“见不见得到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不找他他也会来找我。既然是这么重要的项目，还请二位多上点心，回去吧。”
语气悠然，说完径首往外走去。
这反客为主的劲头着实踩了赵褀嫣的底线，她脸色暗的发青，一旁的苏雨听刚想再追击一番。
“珈蓝姐！”
高叙追出来越过两只刺猬首往前去。
“珈蓝姐，刚谈点事没接你电话。”
高叙今天也穿得周正，一身褐色西装首挺挺的精干。
“珈蓝姐，”偏头顾忌了下不远处的二人，压了些声音，“鹿总现在确实有点忙抽不开身，门口是个咖啡厅，不如去那坐会吧。”
程珈蓝思考须臾，微笑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