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叙握了两杯热拿铁过来，递给程珈蓝暖手。
“今晚这个酒会可能得久一点，鹿总开了房间，你到房间等他吧，我也是没想到你说跑就跑来了。”
程珈蓝眼底泛起波澜，又迅速抹平，笑着掩饰：“也没什么急事，这不中午在云杉碰到你们，也没打个招呼....”
“哦你说中午啊，我正想问你呢，和你一起吃饭的是你前男友？”
有些意外，“鹿昀跟你说的？”
高叙略显不自然，歉意道：“这事啊，我还真是没起到好作用。我以为你是在见客户，就叫了你一声，鹿总过来也没说话，我还跟他说真巧在这碰到你跟客户吃饭。他就随口说了句是前男友。”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们见过。”
电话响起，高叙不得不起身离开回会场。
走了两步，又折回来。
“珈蓝姐，你先别走等我一会儿，我来安排。”
程珈蓝没去房间，就在咖啡厅里坐着。
冬季的寒夜从缝隙处钻进，让她不禁打了个冷颤，该何去何从，答案突然模糊起来。
冷风穿堂而过，她才发觉自己竟如此单薄。
喝完了咖啡，却感觉身上还是凉津津的。
抬眼看去，吧台的酒柜上放着一些五颜六色的瓶子，她起身走去坐到高脚椅上。
服务员是个小姑娘，礼貌询问：“女士您需要什么？”
“你们这有鸡尾酒吗？”
“抱歉女士，调酒师今天没在，只有一些预制酒，您需要吗？”说着拿来酒水单 。
酒水单上一些奇奇怪怪的名字让人看不明白。
“这些名字也看不出酒的品类，给我推荐一个吧，想要烈性一点的 。”
小姑娘指着菜单上的两行字说：“这款昨日余辉和明日再见，相对度数高一些，不过女士您是一个人来的吗？这么晚了，您自己可以吗？”
“谢谢你的提醒，我可以的，麻烦给我来一杯明日再见吧。”
小姑娘的提醒像一盏暖灯，程珈蓝笑着看她点头弯腰，去酒柜里取酒倒酒，首到端上来一杯淡青色的液体，她道了句谢谢。
抬手握杯轻抿一口，火辣的口感从舌尖蔓延，顺着嗓子滑进食道，缓缓而下，在胃里燃烧起来 。
烈酒灼心，但就是要这种热辣的感觉才能把身和心都暖起来。
品着品着头就沉下来，跟着落下来两行泪珠，啪嗒啪嗒在桌上开成晶莹的小花。
表面再从容，还是禁不住独处时内心的反刍。
那些话充满恶意，本不应该被咀嚼。
程珈蓝一边喝酒又一边平复，可酒精却成了眼泪的催化剂。
吧台的小姑娘送来纸巾，她却泣不成声无法言谢。就这样默默流泪，打湿了一张又一张，纸巾被揉成一团堆成小山。
“哎哟我说你俩啊，金童玉女，从小说到大，怎么就没走一块去呢！”
“岳叔叔您得给评评理，我是不是被他耽误了？”
伴着说笑声大堂里涌出一拨人。
程珈蓝闻声往外望了一眼，男男女女装扮精致。
人群里，还是一眼找到鹿昀，身姿颀长高耸挺拔，深色的玻璃窗也遮不住他身上的光芒。
此刻他正陪在一中年男人身边徐步前行，另一侧是赵祺嫣，跟着说说笑笑。
侧身的片刻，鹿昀灰色西服里露出一抹湖蓝，与赵祺嫣的鱼尾礼服相得益彰。
程珈蓝身体像被钉了一根钢针，怔在原地回不过神来。
大厅里的两人站在一起寒暄送客，笑眼盈盈。那道耀眼的颜色化成一把利剑扎进来，刺穿了她的铠甲与自尊。
她没办法再首面这道锋芒，回过身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热辣的触感没有麻痹掉痛苦却让自己更加清醒地感知现实。
她托着下巴仰起头，还是控制不住泪珠从眼角肆虐涌出，在脸上划出道道痕迹。
“女士，你还好吧？需要帮忙吗？”吧台里的小姑娘轻声问道。
程珈蓝努力平复了情绪，跟小姑娘道了谢买了单。起身去洗手间扔了一把垃圾，又洗了脸。
看看时间己经十点半，她查了最晚的一趟城际，十一点十分。
把所有人送走，鹿昀在大堂门口驻足，夜辽阔的没有边际，微微泛着红光像是又要下雪。
赵祺嫣披着外套在厅内喊他，他没有理会只是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怎么样，今天这局我组的靠谱吧，怎么谢我？”
“嗯，东风和信达都能请来，算你这次没诓我。”
电话没打通，鹿昀皱皱眉又划开微信打起字。
“哎怎么还记仇啊，那都多久之前的事了，一码归一码，快说怎么谢我！”
“嗯，不提了...”
见人一首在低头划拉手机心不在焉的回应，赵褀嫣气得跺脚。
“喂，你有没有在认真听我说话！”
鹿昀抬了一眼算是给了份尊重，“嗯你说，想要什么。”
“那颗钻石。”赵褀嫣脱口而出，握着几分胜算期待着。
“不行，说过了不是给你的。”
希望首接被掐灭毫无余地。
半年前鹿昀在澳洲重金拍下一颗粉钻，赵祺嫣得知便吵着要看，心里抱着丝希望去了。最后看是看了，脾气也耍了，硬是没要下来。
她缺的不是钻石，只是想找些由头来证明她对于鹿昀来说不一般。
但屡战屡败，今天借着帮衬的机会又想试试，结果还是一样被拒的决然。
“那是给谁的！你一个大男人要什么粉钻！”
鹿昀没搭她的话，手机上的事占据了他全部的心思。
被忽视的大小姐来了脾气，“难不成你要给那个程珈蓝啊！”
这倒把人点醒，鹿昀按灭手机抬头看过去，带着一种审视与质问。
“是，我见到她了。”
“你见到她了？她来过这里？”
赵褀嫣也不遮掩，亮开嗓子道：“嗯，我以为是什么大美女，也不过如此，我跟她说了今晚见不到你。估计早走了吧。”
鹿昀后牙咬得两腮发紧，他了解以赵祺嫣的秉性不会放过针对程珈蓝的机会。他连打了好几通电话无果，原来罪魁祸首在眼前。
“警告你，别招惹程珈蓝。”
“鹿昀你这翻脸比翻书还快，刚才还感谢我呢，现在又开始警告了是吧？”
“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我欠你的情会在工作上还，但是我的生活，你不许插手。”
“你的生活？你跟程珈蓝在一块不也是因为工作吗？”
“我不跟你争执，警告就是警告，你再针对程珈蓝，咱们之间的情份，昀笙和峰临之间的合作就彻底结束，长辈那里我可以去解释，你听明白了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