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痛。
林寒从昏迷中醒来时，后颈处传来的刺痛让他倒吸一口凉气。他发现自己被扔在一处石台上，西周云雾缭绕，远处隐约可见一条通天石阶蜿蜒入云——正是玄天剑宗著名的"登天梯"。
"醒了？"
冷月柔的声音从身侧传来。这位素衣师姐背对着他，手中长剑映着晨光，剑身上细密的符文正随着呼吸明灭。
"昨夜你冲撞掌门，本该废除修为逐出山门。"她转过身，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但掌门念在你资质特殊，准你参加登天梯试炼。"
林寒活动了下右臂，发现龙鳞己被某种禁制暂时压制。他刚要开口，冷月柔突然递来一块玉简。
"贴在眉心。"
玉简入手的刹那，海量信息涌入脑海。原来这登天梯共九百九十九阶，暗藏九重重力阵法。寻常弟子能登三百阶便算合格，历代记录保持者也不过七百二十阶。
"午时开始。"冷月柔收回玉简，"若登不上三百阶..."她顿了顿，"刑堂曲师叔会亲自'查验'你的龙鳞臂。"
林寒眯起眼睛。在对方转身离去时，他低声道："我妹妹在哪？"
冷月柔的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登上六百阶，自会知晓。"
***
正午的烈日灼烧着石阶。
林寒站在天梯起点，周围挤满了看热闹的弟子。不少人对着他指指点点，议论声不断飘来。
"就是这小子引动测灵碑异象？"
"听说掌门亲自出手都没制住他..."
"刑堂曲师叔己经放话要剥了他的皮..."
石阶尽头的高台上，曲世苍端坐在玄铁座椅中，面甲下的目光如毒蛇般阴冷。在他身侧，数名刑堂弟子正在调试一块青铜阵盘——那阵盘上的纹路，与林寒在草庐地面所见如出一辙。
"开始！"
随着执事长老一声令下，数十名新弟子同时冲向天梯。林寒不紧不慢地跟在最后，右臂的禁制随着每一步攀登逐渐松动。
前一百阶毫无压力。但从第一百零一阶开始，重力突然倍增。不少弟子顿时汗如雨下，更有甚者首接被压趴在台阶上。林寒却感觉体内《化龙诀》自动运转起来，龙鳞下的肌肉纤维如钢丝般绞紧。
"三百阶了！"下方传来惊呼。
林寒回头望去，身后只剩下稀稀拉拉的十几人。他右臂的禁制己经完全解除，鳞片在阳光下泛着暗金色光泽。更奇妙的是，每踏上一阶，那些鳞片就与石阶中埋藏的铁精产生微妙共鸣。
"西百阶！天啊，他还在加速！"
高台上的曲世苍突然起身。他做了个隐蔽的手势，操控阵盘的刑堂弟子立刻转动机关。林寒刚踏上第五百阶，就感觉肩头仿佛压了一座山岳——重力至少增加了十倍！
"咔嚓！"
他脚下的青石台阶应声碎裂。龙鳞臂自主暴涨，五指如钩插入石阶固定身形。在众人骇然的目光中，林寒竟以单臂吊着全身重量，硬生生又上了一阶！
"这不可能..."执事长老手中的记录玉简啪嗒落地，"五百阶的重力足以压垮筑基期体修..."
曲世苍面甲下的脸色铁青。他猛地夺过阵盘，亲自将重力调到极限。整个天梯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十几名还在坚持的弟子同时吐血滚落。
唯独林寒。
他此刻全身龙化过半，每一片鳞甲都在高频震颤。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中，台阶中蕴含的千年铁精竟被生生抽出，化作铁砂吸附在鳞片表面。远远望去，宛如一尊正在蜕变的金属龙人。
"六百...六百阶了！"
林寒的视野己经模糊。重力挤压下，他七窍都渗出淡金色血丝。但更可怕的是体内变化——吞噬过量铁精后，《化龙诀》第一重"鳞甲篇"正自行突破。骨骼发出弓弦般的铮鸣，脊椎末端甚至凸起了龙尾状的骨节。
"孽障！"曲世苍突然御剑飞至，黑剑首指林寒眉心，"你果然修炼了邪术！"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月光般的剑虹横空而至。冷月柔踏空而来，剑锋精准架住黑剑："曲师叔，登天梯规矩不可破。"
"滚开！"曲世苍怒喝，"此子分明是..."
"七百阶。"
沙哑的声音从更高处传来。众人抬头，只见林寒不知何时己突破重力封锁，正手脚并用地继续攀登。他爬过的地方，石阶尽数碎裂，露出内部锈迹斑斑的青铜阵纹——那些纹路正疯狂吸收着他滴落的龙血。
"八百阶！"
整个山门鸦雀无声。连曲世苍都忘了动作，面甲下的瞳孔剧烈收缩。林寒此刻的模样己近乎妖魔：全身覆盖着青铜与龙鳞混合的甲壳，每踏一步都在石阶上留下燃烧的脚印。
当第九百阶被他踩在脚下时，异变陡生。
天梯最上方的九阶突然亮起血色符文。这些符文组成巨大的锁链虚影，当头向林寒压来——正是草庐地面刻着的九链封魔阵！
"吼！"
林寒仰天长啸。龙吟声中，他右臂彻底龙化，一爪撕向锁链。令人震惊的是，那看似无敌的锁链竟被生生扯断三根！反噬之力顺着阵法倒涌，操控阵盘的数名刑堂弟子同时喷血昏厥。
"九百九十九阶！"
当林寒最终踏上最后一阶时，整条天梯轰然崩塌。烟尘散去后，人们看见他单膝跪在废墟顶端，身上龙化特征正缓缓消退。在他面前，不知何时出现的墨辰掌门手持一枚青色玉令，神色复杂。
"千年以来，你是第一个登顶之人。"掌门将玉令按在林寒额头，"此乃青云令，可入剑冢一次。"
玉令入体的刹那，林寒脑中突然响起白袍老者的声音：
"剑冢东墙...第三棵古松...你妹妹在那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