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如愿以偿,高脚椅上的女人左手夹着烟拄在台面上,仰头轻吐着雾气,迷漫氤氲间照在脸上的光线都有几分模糊。
侧面看过去,她的小波浪卷发蓬在背上,随着头歪向一侧,蝴蝶骨从发丝中突起,背部线条隐隐现现。
吞云吐雾中阿田似看到程珈蓝眼角闪光,神情也随之暗淡下来。
“姐姐,仅此一根啊!我这小命都攥你手里了。”
“叫我姐姐干嘛,咱俩到底谁大?”询问未果后程珈蓝就没了好气。
阿田看看时间己经凌晨一点。
“你说你哪年的!”
看这样子也躲不过,老实交待:“94。”
“几月。”
“10。”
两眼放光,“这么巧的么?”
阿田表现的意外,两人竟是同年同月。
“那到了最后决战的时刻了,一起说几号!三二一!”
“7。”
“9。”
“哎!我赢了,叫姐姐!”程珈蓝得意地拍手。
“我叫你姑奶奶,咱现在回吧行不?”
“急什么,叫杯酒来,咱们今天就在这结拜!”
阿田瞠目结舌,这是唱哪出,盯梢盯出个结拜姐姐来。
但拗不过女人的他只得叫来两杯微度果酒,只想赶紧顺了她的意把祖宗送走 。
“皇天在上,你的雷池在下,今我二人在此结拜为异姓姐弟,江湖险恶,结义同心!我干了!”
虽是果酒,但半杯下肚还是在胃里卷起一阵波浪 。
“以后你就叫我姐姐,我叫你雷雷!”
刚要俯首帖耳随了这波,一听被首呼大名,阿田奋起反抗,“哎哎这个不行,我这大名除了我姥没人这么叫!”
“为什么不能叫?你这名字好呀,响亮又不失可爱,可爱又不失威严,既彰显你的气质,又展现你的亲和力,而且,男人叫叠字的名有福旺子孙的,叫着很顺口啊,雷雷 。”
使劲彰显着真诚一顿猛夸,阿田被糖衣炮弹攻击到想矜持又忍不住几分得意,半推半就着应了声随你 。
俩人你来我往又灌下不少果酒,似是年纪相仿忽然找到共同语言,相见恨晚时那些不合时宜的玩笑也随之释然。
程珈蓝许久没有这种释放,觥筹交错间早己忘了时间。
首到手机响起,阿田一个激灵从高脚椅上跳下来,把手机屏幕晃给程珈蓝看。
鹿老大的名号好似催命符让阿田措手不及,接也慌不接更慌。
程珈蓝幸灾乐祸地笑起来伸手给他划通了,还挑挑眉示意他说话,一副看热闹的表情。
阿田背过去说话,程珈蓝喝完杯里最后一半饮料,困意上头,趴在吧台上昏昏欲睡 。
一只大手从头顶覆下来,揉了一把羊毛卷,又顺势滑到脖子掐住后颈把人往起拎 。
程珈蓝缩着脖子叫了一声,以为是阿田刚要狼嚎着发脾气,睁眼对上鹿昀的目光表情瞬间软成柔弱不能自理的小绵羊 。
鹿昀扣着她的后脑贴近了凝视,“烟抽了,酒喝了,还穿成这样造到现在,我就差把你锁在屋里,哦不,绑在床上你才能老实点!好了伤疤忘了疼?”
眼珠一转嘴角一耷,手臂环上他的腰身装醉,紧紧贴着他的腹肌矫揉做作地嘟囔:“我头晕的很走不了路,你抱我回去啊?”
“没没没喝酒,就喝了一点点饮料,酒精度微不足道的 。”阿田赶紧给自己洗白 。
鹿昀眼神杀过来,阿田无形又中一刀,继续解释:“拦不住啊,真拦不住。”
掰开绕腰的双臂,一手抄到腋下一手连着裙子勾住腿窝把人捞起来往外走。
程珈蓝扭着头向后挤了个表情示意感谢,阿田无奈翻个白眼倒把人逗笑了。
“玩爽了?”鹿昀低头俯视怀里颤抖着窃笑的小猫。
勾紧了手臂脸往脖子下钻。趁着男人的温情未了赶紧示好。心里装着白天的事,小护士那些话在见到当事人后开始在脑子里打转,不免露出几分心虚,先装一盘柔软糊弄过去。
“怎么?真喝醉了?”鹿昀晃晃怀里的小猫。
愰过神来,顺嘴嗯了一声。
鹿昀停了脚步垂眼注视,显然她这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出卖了内心那点慌乱的心思。
“我...我没喝酒。”
勾嘴一笑,满是内容的笑意程珈蓝却一条也读不出信息来。
她心里又开始发慌,平日里她不是这么不淡定的性子,也不会把情绪统统写在脸上,但在鹿昀面前她好似什么都瞒不住,那份心动把她内心的糖衣扯得片甲不留。这份爱热烈,又让人慌乱。
“又想什么?怎么这么心事重重的?”
鹿昀把人放到床上,手撑着两边俯身盯着问。
程珈蓝鼓了几分底气与之对视,但又撑不住败下阵来眯着眼睛娇声道:“没有,就是觉得你生气了,所以得老实一点。”
“你不像是会老实的样子啊。”鹿昀脸又向近靠了些,几乎贴在她的唇边,语气戏谑。
不知是不是因为心虚,程珈蓝觉得这话另有所指,迟迟没有回应。
“去洗澡吧,该睡觉了。”
洗澡换衣,收拾完己经快两点,本以为还有一番风雨要经历,鹿昀却安静地在背后搂着她哄她快睡,可今晚的气氛还是让人有些不自在。
窗边的纱帘纹丝不动,透着些光亮静静守着屋内的不太安分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