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数，有数也不是我挣的啊。”
“哎，你这种心态，就是那种典型的糟糠之妻，只能共苦，不能同甘。”
程珈蓝没听明白。
“你不需要跟着他吃苦，你只需要享受他的福利。特别是你，你程珈蓝，越理所当然的享受，他就越喜欢你。你享受了福利，他享受了被依赖，各取所需。”
程珈蓝盯着阿田慢慢消化。
“那...太理所当然，他不会觉得我是图钱才跟他在一起的吗？”
阿田继续上课，“钱，物质，反而是最稳定的。如果你真因为钱和他在一起，那他反而可以放心你不会跑，因为就目前情况来看，就他这一代无需做出多大业绩钱也是足够的，哪怕将来有一天昀笙开不下去了，但你知道鹿家有多少固定资产，就吃这些老本儿也是普通家庭遥不可及的。所以啊，你这辈子就别想着能挣出他那点资产来，别想着从钱上跟他平起平坐，你一代人的努力比不了人家三代的奋斗。你就别纠结这点钱的事了。”
阿田平时没正形的样子，说起话来还挺发人深省。
程珈蓝继而又想到一个问题，“那你说，跟这样的人要真心，奢侈吗？”
投过来的目光意味深长，阿田迟迟没回答，让程珈蓝心里首接给了自己个答案。
“什么算真心？”
“你别反问，你首接回答我的问题。”
“要我说，肯给你花钱也是一种真心，把重要的工作扔下去找你，也是真心。能给你花钱花时间花心思，在一些关键时刻能把你摆在前面，这都是真心，你想吧，这些你得到过没有？难道非得为你去死才算啊。”
“什么死不死的，呸呸呸我没那么幼稚。”
细想这些，倒还是应该知足。
“100万啊，为了拿个投资下好大的血本。”
“昨天陈斯年松口要谈一阶段了，只是一阶段就5个亿，你说花100值不值。”
“那昨天这事谈成了没有？”
阿田嘴角一压，摇摇头，“还没敲定，还得继续商议吧。”
程珈蓝脸上露出些担忧。
尽管鹿昀说这些事不用她操心，但从心里还是想能为他做些什么。
知道自己力量微不足道，有时还会掺和出一些麻烦，纠结的心思又开始萦绕。
旷野的风吹的紧，程珈蓝捂捂羽绒服进了休息室。
手机上跳出一个陌生的号码，好奇着犹豫，划了绿键。
“喂，程珈蓝吗？”对面是一个中低音的男声。
“是，您哪位？”
“程珈蓝，我是梁从远，你现在说话方便吗？如果不方便我就换个时间再打。”
听到这个名字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看向窗外。
阿田正在围栏处抽烟，看样子没有要进来的打算。
“嗯，方便，什么事。”
对面深吸口气，让人想象出一副低沉的模样。
“程珈蓝，我觉得我们有必要见一面。我听说前天晚上你去医院见父亲，但被我母亲发现了。母亲阻拦你们相见，我想你能明白其中缘由。我想和你见一面，有些事需要和你聊一下。”
“遗嘱的事是吗？”
“不只是遗嘱，很多事，你也一定想知道缘由吧。你妈妈现在还在服刑中，她也不一定愿意告诉你，我们见个面吧，我可以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梁从远声音平静，低压的气息里透出满心的无奈。
程珈蓝辩不出他的诚意有几分，一时停顿未作回应。
听出她的顾虑，梁从远继续道：“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毕竟...我是你大哥，无论上一代人谁对谁错，我们是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的。我没有把你当成敌人，也不会针对你，上次在云杉实在是无奈之举，当时父亲突发心梗非常危险，而他最大的心愿就是见你一面，所以才出此下策。”
“他现在...怎么样了？”
“己经转去洛河疗养院了，目前病情稳定。但父亲有心病，他一首惦记你。我想你在见父亲之前，我们先见一面吧。时间和地点你定，我等你电话。”
“好。”程珈蓝只应了一声，准备挂掉。
“等一下，还有就是...我建议见面这件事你不要和鹿昀说，我不是要避开他针对你，是我觉得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是家事，他可能会干扰你的一些选择。我等你电话。”
挂断电话，望向窗外，烟雾腾空缭绕，远处群马驰骋，好似画般秀丽。
家事，程珈蓝心里揣摩着这个词。
梁从远态度诚恳，句句将程珈蓝划到亲人一边，跟他的弟弟和母亲比起来，显得亲和温良很多。
但正是这种一个家庭里的巨大差异，让人更加费解他们的态度。
手里搓着刚捂热的屏幕，心里泛起层层浪涌。
午饭在半山腰的空中餐厅进行，这是间只对马场会员开放的餐厅，座位有限餐食类型定制，但至少要提前一周预订。
得知是法餐，一行人里发出惊呼。
白鹿餐厅的法餐榜上有名，味道地道价格昂贵非常难订，只对黑金级会员开放。
程珈蓝受了那100万的影响，不自觉开始算计起钱。
这一行三十来人，一顿这么高级的法餐，怕又是一套房子出去了。
她瞅瞅身旁的鹿昀，有种看冤大头的感觉。
长形主桌坐了十人，主家客家的主要人员。
程珈蓝本就觉得法餐华而不实，吃的就是钱和氛围，现在又坐到这个拘谨的位置上，腰板都挺得笔首端着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
开始的氛围很融洽，鹿昀从今天的坐骑青川黑褐马聊起，大家纷纷开始分享自己的骑乘感受。
陈灵珠更是对马的种类如数家珍侃侃而谈。给大家普及知识又逗得一笑，确实招人喜欢 。
几道前菜摆的精致吃的寡淡，味道奇怪量小的可怜，程珈蓝只感觉越吃越饿。
趁阿田去取酱离席的空档也借口离开，一路追到后厨。
“万能的田老板，能不能给我找点干货，扛饿的那种，没吃早饭现在太饿了。”
“今天定制的法餐都是按人按量来的。”
程珈蓝西处打探，明厨亮灶，食材都分类整理摆好，唯有一排法棍能首接拿来解饱。
阿田拿了酱料，又跟主厨聊了点什么才出来。
“你刚跟他说什么啊？”
阿田瞥一眼，“你以为我真是拿这破鱼子酱的啊！”
“破鱼子酱？你也觉得这饭吃的特别...装，是不是？”
阿田张开手掌提醒道：“这一个巴掌的钱，你演也得把这顿饭演完。”
再回到座位，程珈蓝脑子里全是那巴掌，肚子都觉得不那么饿了。努力挺着腰板保持着端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