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绡朗走出翠云楼砸吧砸吧嘴,“可惜了。”
生姜嗤笑道,“那么喜欢睡了便是。”
“你懂个屁,”叶绡朗抬腿踹了过去,斥责道,“手咋那么快呢,莹白玉兔差点就跳出来了。”
“咋不憋死你,”生姜抬腿拍了两下裤脚越过他往前走。
叶绡朗快步道,“你不吃饭,还是娘不吃饭,兄弟们一家老小哪个不吃饭。
库房有块暖玉,拿去给我雕个美人,不许雕刻五官。”
上次那美人给了何家长工,手里没个把玩物件,想到何家长工,不免闪过何喜宝那张脸。
叶绡朗心中嗤笑,真是憋疯了,竟然想那心眼如马蜂窝的女子。
......
翌日,何喜宝拿两大袋馒头,去给小乞丐结工钱。
远远便见街中央围了不少人,哭喊辱骂声钻入耳朵,何喜宝本想绕路过去,却被一句曹三狗你不是人定在了原地。
思索半晌忍不住上前。
人群内,曹三狗正对金巧拳打脚踢,嘴上怒骂,“老子和你说多少遍,午时三刻要吃上饭,你现在看看几时了。”
金巧被饭菜泼满头,汤汁顺着头顶流进眼睛,混着眼泪流了出来,她眸底布满惊恐,扒着曹三狗裤子求饶。
“我错了,明天我一定准时到,”金巧路上遇见熟人晚了半刻钟,哪知他竟当街发起脾气。
曹三狗一脚踹在她胸口,扯过金巧衣领上前就是两耳光,打的金巧耳朵嗡嗡作响,眼前血红一片。
“老子今天不将你打服,你不知该听谁的话。”
有人看不过去开口,“大庭广众咋打人呢。”
曹三狗眼神狠厉,“我打自家娘子,关你屁事,再废话连你一起打。”那人被吓得瑟缩,匆忙出了人群躲远。
何喜宝抱着两包馒头转身快步往县衙走,恰巧与巡检官撞见,何喜宝忙开口叫人。
“王官爷安康。”
王巡检认识何喜宝,她给自家夫人染过布料,见她如此慌张询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何喜宝似是后怕道,“主街有人打架,我得换条路走。”
王巡检一听打架,道了句注意安全,便朝何喜宝指着的方向赶去。
何喜宝抱着两包馒头站在街角,见王巡检将金巧护在身后才放心离开。
她蹲在巷子里将馒头分给小乞丐,小乞丐吃得首打嗝,见她发呆问道,“你想啥呢?”
“没事,”何喜宝收回思绪笑道,“明天帮姐姐多跑几个街道。”
“没问题,”小乞丐伸手从袋里掏出个馒头,他们己经吃了两天馒头跟做梦似的。
告别小乞丐何喜宝回铺子,路过金巧被打位置忍不住驻足。
“看什么呢?”冷不丁一句,吓何喜宝一跳,转头发现是王长松长舒一口气,“你怎么过来了?”
“我见你迟迟不回来,有些担心,可是遇见事了?”
“我看见曹三狗打金巧了,”曾经阳光明媚的少女,短短三个月便面目全非。
王长松眉头微蹙,心里骂了句娘,“打女人的男人窝囊废。”
何喜宝没说话,回到铺子拉上坯布和王长松往九里村走,泰康染坊生意好转,染布的人越来越多。
坯布一天取两回,晌午一趟晚上一趟。
村里妇人几乎每天都来帮忙,洗布晒布工钱日结。
驴车晃晃悠悠进了村口,何喜宝叫住王长松,“明和我出去一趟。”
王长松哎一声便开始搬坯布。
晚间何喜宝找到张二牛,从他手里接过东西塞进袖子里,匆匆离开。
.........
翌日,王长松等在院外,见何喜宝一身臃肿的男装出来。
惊愕道,“你咋穿成这样了?”整整胖了三圈,尤其是脸黑了两个度。
眉毛更是粗的可怕,这哪还有原来模样,何喜宝双手扶在腰间棉花上,左右扭动两下将大肚子压在腰带上。
她这身是按朱福打扮的,猛然一看就是个黑胖子。
何喜宝打开荷包,手指伸进去摸了些墨灰,抬手擦在王长松眉毛上。
王长松霎时红了耳廓,僵硬着身子不敢动,两条眉目异常火热,“喜宝,你要做什么?”
何喜宝拿出凉笠戴扣在脑袋上,“走,坑人去。”
王长松木讷地跟在何喜宝身后,时不时摸两下眉毛,嘴角差点咧到耳后根。
曹三狗没什么技术,每天在县城扛大包挣几文钱,得了钱也不往家里送,不是吃酒就是赌色子。
二人到时恰巧看到他与人对赌,何喜宝看眼江边压下心中恐惧。
掏出野花椒就往嘴里塞,被王长松拦下,“你干什么?”
何喜宝听见他的声音,又掏出一把塞给他,“你也吃点,吃完一个时辰内,听不出原声。”
说着将野花椒塞进嘴里就开嚼,这味腥辣难以入喉,咽下片刻便哑了嗓子。
随后掏出黑帕子掀开凉笠就开始擦汗,八月艳阳天她一身棉花,浑身被汗水浸透必须速战速决。
何喜宝大步上前走到曹三狗身前,也不说话盯着大家玩色子。
突然冒出个陌生人引起周围人注意。
曹三狗见她满身肥肉头戴凉笠,衣着不凡眸底暗光涌动。
他从椅子上起身,“你会玩?”
“不瞒几位我没玩过,小时家里管的严,大时媳妇管得严,我就见过色子模样都没摸过。
曹三狗看向众人哈哈大笑道,“还是个惧内。”
他眼底闪过玩味看向对面赌友,“你下去,我陪大哥玩几把。”
那人不情不愿起身,看热闹的人顺间围了上来。
曹三狗舔着后槽牙上下打量何喜宝,不怀好意道,“大哥,咱们都是玩钱的,你别输了钱回家被婆娘打。”
众人哄堂大笑,何喜宝局促道,“我这都是私房钱,就是不知小老弟回去好交代么?”
曹三狗看向西周得意道,“他竟然担心我,”话落看向何喜宝,“你打听打听,我曹三狗连岳丈都敢打还怕个婆娘。”
何喜宝连连点头,“小老弟真男人。”
曹三狗一摆手,“行了别磨叽开始吧。”
他拿起骰盅用力摇晃,随后砰一声压在桌上,大声喝道,“压大压小。”
何喜宝示意王长松放钱,王长松掏出两文钱放在大上。
曹三狗啧了一声怒骂道,“有两文钱的玩法么?你是不是戏弄我。”
何喜宝局促道,“我没玩过,你说多少合适?”
“十文。”
众人听他这么说倒吸一口冷气,曹三狗环视一周警告大家莫要多嘴。
视线扫到黑脸粗眉的王长松心中不悦,这小子掏钱速度真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