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59分的百万兑换

凌星予缩在厕所角落，校服上衣破了三个洞，露出里面发黄的棉絮。周虎的皮鞋碾在他手指上，骨节发出"咔"的脆响。他疼得眼前发黑，却不敢叫出声——上次反抗时，他们当着他全班的面扒掉了他的裤子。

"别打了...求你们别打了..."他声音发抖，额头渗出的血混着自来水糊住左眼。便池边缘的烟头烫在他锁骨上，尿骚味混着血腥气钻进鼻腔。他突然想起上周母亲递生活费时，那双龟裂的手掌上还沾着水泥渣。

"求饶有用？"周虎揪起他头发往便池撞，金属边缘在眉骨划开新伤口，"校园贷利滚利到二十万了，你妈在工地搬砖一辈子也还不上！"说着掏出张工牌在他眼前晃，"信不信明天她就会'意外'被钢筋砸断腿？"

凌星予瞳孔骤缩。工牌照片里，母亲穿着橙色反光背心，嘴角还带着强挤出的笑。这个笑容他太熟悉了——每次父亲输光工资回来发疯时，母亲都是这样笑着把他推进里屋，然后独自承受酒瓶和拳脚。

三天前的深夜，客厅传来电饭煲砸地的巨响。"赔钱货！老子赌输的钱就该用你学费抵！"父亲踹翻餐桌，米粒溅到凌星予藏在门后的录取通知书上。那是全市最好的复读学校，母亲连续三个月通宵做家政才凑够定金。

"孩子明年就高考了..."母亲跪着撕离婚协议的手在发抖。凌星予攥紧通知书，纸边割破掌心。他终于明白，穷人的梦想连当抵押品的资格都没有。

"周虎，下次让我再看见你欺负我兄弟..."清冷的声音像刀劈进混乱。楚修站在逆光里，校服扣子系到顶，身后小弟清一色别着学生会袖标。阳光给他轮廓镀上金边，连发丝都透着昂贵的柔顺光泽。

周虎脸色骤变："楚...楚主席？"抓着凌星予的手立刻松开。在对方弯腰扶他时，凌星予看见楚修腕表内侧"市长的礼物"刻字，而自己手腕上只有校园贷留下的淤青。

数学课上，凌星予盯着59分试卷走神。秃顶班主任突然"啪"地砸来粉笔头，在他太阳穴留下红印。"某些人拉低全班平均分还有脸发呆？"男人唾沫星子喷到第一排，"你这种废物迟早和你妈一样当民工！"

血红色弹窗在眼前炸开：

【检测到极致屈辱，分数兑换系统激活】

※1考试分=￥1万现金（含税）

※兑换后该科目知识清零

【5秒内不确认将永久关闭】

讲台上班主任还在咆哮："看看人家楚修！数学竞赛保送清华！"凌星予盯着试卷上鲜红的59，突然发现右下角有铅笔写的极小数字——正是班主任上周让他代买的彩票号码。

"确认兑换！"他在倒计时最后一秒默念。

"叮——"

班主任手机突然响起短信提示。男人不耐烦地掏出来，突然像被雷劈中般僵住。投影仪反射的光线里，凌星予清晰看见屏幕上"中国银行：到账￥590,000.00"的通知。

市医院缴费窗口。护士扫了眼凌星予的补丁裤，指甲在键盘上敲得啪啪响："学生募捐去红十字会，我们这..."POS机吐出小票的瞬间，她玫红色美甲突然掐进纸面。余额显示：￥590,312.00

"这...这是系统故障..."护士声音发颤。身后排队的大婶猛地拽住凌星予："小伙子，我女儿在摩根士丹利..."消毒水味中，他看见母亲的主治医师小跑过来，白大褂下露出崭新的古驰皮带。

凌星予冲向住院部时手机震动。楚修的消息带着罕见的急迫："你账户突然进账59万，小心被反洗钱盯上。"几乎同时，系统弹出红框：

【知识黑市预览】

→可购买他人分数（含仇人）

→代价：10倍汇率

病房电视正播报午间新闻："某中学校长挪用公款20万赌博被立案..."镜头里哭诉的秃顶男人，正是十分钟前还在羞辱他的班主任。凌星予突然想起，父亲欠债的赌场好像也叫"金樽"——和新闻里查封的场所同名。

母亲在病床上昏睡，点滴瓶映着窗外暴雨将至的乌云。凌星予轻轻抚摸她结痂的虎口，那里还嵌着永远洗不掉的水泥灰。系统光幕在雨声中闪烁，如同魔鬼的契约浮现在空气里：

【当前可购分数】

楚修（数学）：150分/￥1500万

周虎（英语）：32分/￥320万

张翠芳（母亲）：小学学历/￥0

雷声炸响的刹那，凌星予按下了购买键。